洪水无情,人间有爱,西风镇官府与百姓上下一心,共同度过了这场天灾,几日后,洪水彻底消退,众人都有劫后余生的喜悦。水患危机是解除了,但此次损失严重,沿河的房屋,庄稼都难以幸免,万幸主产的茶叶地势偏高,未受波及,重建工作需要仔细规划。
贺兰韫是大家伙的主心骨,此事全压在他身上,他向上头反应了具体情况,望朝廷能尽快拨下救济款。
周少琮回去收拾房子,苏蓁带着孙淳风与聂星云前往安置点,苏逸远远瞧见苏蓁便飞奔过去,苏蓁蹲下,笑着将飞扑过来的小身子抱了满怀。
苏逸抱着她的脖子,语气里满满的思念:“娘亲,逸儿好想你!”
苏蓁拍着他的背安抚:“娘亲也好想逸儿!”
“娘亲,洪水退了吗?”
“退了,娘亲来接逸儿回家。”轻轻拉开他,将他带到孙淳风面前:“逸儿,快叫叔公。”
苏逸歪着小脑袋,满脸问号,却还是乖乖喊了一声:“叔公。”
孙淳风早就红着眼眶,听到这声“叔公”,顿时绷不住表情,又怕吓着孩子,便强忍着。
苏蓁又指着孙淳风旁边的聂星云:“这是云哥哥。”
苏逸瞪大眼睛走到他面前,仰头望了一会儿,转头对苏蓁说:“娘亲,这个哥哥长得真好看啊!”
见聂星云霎时红了脸,再瞧小家伙毫不收敛的打量眼神,苏蓁失笑不语。
聂星云被他瞧得快招架不住时,孙淳风蹲下,颤抖着手握住他的两只小手臂,无语凝噎。
苏逸小眉头一皱,迟疑片刻,从怀里拿出一条小手帕给他:“叔公,您擦擦眼泪吧。”
见他愣住不接,苏逸抿了下唇,直接替他擦起来:“流这么多泪,您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吗?我娘亲说,人活着开心最重要,您莫哭了。”
苏蓁心中泛酸,湿了眼眶,转眼望向别处。
聂星云双目赤红,看着苏逸,就像见到了缩小的子衡哥哥……
孙淳风老泪纵横,不可抑制,将苏逸紧紧地抱在怀里。
虽然被他抱得有些不舒服,苏逸仍是伸出小手有节奏拍着他的背。
苏逸被他悲伤的情绪感染,也眼眶泛红,过了好一会儿,终究忍不住出声:“叔公,您还难过吗?我手酸了。”
闻言,孙淳风这才不舍的放开他,心情平复许多,顿觉失态,活了大半辈子,竟让一个孩子来安慰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
“让逸儿见笑了。”
苏逸很是大度:“好说好说。”
孙淳风整理好情绪,起身对苏蓁道:“这孩子你教得很好。”
她眼神微微黯然:“他的孩子如何能不好呢……”
苏逸走过去拉她的手:“娘亲怎么了?”
苏蓁轻抚了下他的头:“没事,我们去找李三姑娘道谢,然后便回家吧。”
苏蓁的院子又多住进两个人,也多亏她的院子大,再安置两人是没什么问题,但这气氛却很是微妙。周少琮与孙淳风二人之间暗流涌动,聂星云自然也不待见周少琮,只是不似孙淳风明显,他表达出来的肢体语言是漠视。
苏蓁夹在中间左右难做,索性装傻,看戏,任这几个男人去折腾,这孙先生好歹一把年纪了,有些行为却相当幼稚,真是越活越回去。当然,周少琮也不是任人捏圆搓扁的软柿子,闷葫芦怼起人来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这俩人斗得如火如荼,星云那小子全然不管,只顾陪着逸儿玩耍,苏蓁常在不经意间见他看着逸儿走神。她知道是为什么,逸儿长得与景行太像,别说是星云,就连自己也难免如此。
也不知为何,逸儿很喜欢星云,自他来了之后,逸儿便整日粘着他,哥哥长哥哥短,唤得那叫一个甜。孩子的喜好一会儿一变,真是难以长久,周少琮不甘心就此失宠,想着法儿地逗逸儿开心,总算挣回些关注。
时光如流水般静静流淌而过,似乎只在眨眼间便迎来了中秋佳节,水灾后当地百姓的生活慢慢回到正轨,这灯会自然是如往年一样举办。
苏蓁几人在灯会上遇到贺兰韫,得知他仍在为水患之事发愁。
“我曾多次向上面反应情况,也提出修筑堤坝的建议,皆被搁置下来,此番受灾严重,也曾上报,结果拨下来的赈灾款实在太少……”贺兰韫负手立于堤岸边,望着河面幽幽叹息。
周少琮肃容:“陛下自登基以来,于朝内外全面整肃贪污腐败之风,这些年也颇见成效,奈何这些尸位素餐,中饱私囊的国之蛀虫太过狡猾,总是难以除尽!”
苏蓁斟酌片刻开口:“贺兰大人,你清廉正直,一心为百姓着想,殚精竭虑至此,已经很难得了,莫要太过自责,若大楚多一些像你这样的官,那可真是天下之福。”
贺兰韫眼眸震动,回头看她:“夫人过誉了……”
苏逸朗声道:“我娘亲说的对,贺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