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时分,在天启殿结束了千臣朝拜,大太监跟随皇上承懿宫,由皇后服侍朝食更衣。
众宗室王亲立于天启祭坛下,等候掌事公公接引。
人群中最吸引眼球的当属两位人物——
肖王。这是他五年后第一次在公开露相,传闻自困王府五年后性情大变,经常喜怒无常,暴躁杀人。如今看来除了脸色虽有些苍白外,倒是同旁人无异。
另一位肖王妃,就更无需说了,豆蔻二八年纪,却先后嫁过北域两任亲王,早已在贵族引起了轰动。
看样子外界的议论她是一丁点都没放过心上,一袭酒红礼袍艳压群芳,衬得肌肤比阳雪还白上几分,倒将一圈宗妃比下去了。
女孩正伏在宋洵身边低声说话,时不时发出清脆的笑声,桃花柳面巧笑嫣然,惊艳得众人久久难移视线。
甚至宋洵十分耐心地在听,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意,真见了鬼!
二人丝毫未注意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全然沉浸在的小世界里。
肖王夫妇琴瑟和鸣,落在宋辉眼底十分不是滋味。
林倾墨,原本是他中意的侧妃。
现在却偏偏成了宋洵的正妃。
脸上一片阴霾,手中拳头渐紧——倘若不是母妃从中作梗,害他新婚洞房那夜醉倒青楼,此刻那个女人早已成为他的榻上人。
“殿下……您在看什么?”突然撞上晋王妃满是狐疑的眼神。
“没什么。”宋辉重重吁出一口气,双手负到背后,将视线移向别处——
仰头两张为帝后准备的帝王椅,皆采用红酸枝绒毛黄檀木所制,椅背由名家亲笔雕龙画凤,静静安放在祭坛高处。
宋辉眸色深幽:无论皇位还是美人,他都要定了。
林倾墨寒毛忽然竖了起来,直了直身子,疑惑地张望了一周忙碌的人群,不由得心生诧异感。
“怎么了?”
林倾墨摇头,刚好像有人视线灼灼地盯自己看,不过也有可能是她的错觉。
……
卯时不到进宫,在天启圣坛前苦等了一个时辰,才等到了姗姗赶来的帝后,熬过漫长的祭祀大典和接见各国使者的仪式,最后昏昏欲睡地听了两个半时辰的太监唱词。
眼冒星光的林倾墨,在小国使者客套陈词的时候,似乎看到了人家生出第二个脑袋。
好几次站得快要睡着了,都是宋洵扒拉着自己堪堪站稳,才没有出洋相。
终于熬过了繁琐的流程,太监用又尖又细的嗓子宣告可以出发去园林了。
林倾墨简直快吐了,站太久导致双腿又酸又涨,连最简单的站都站不稳,身体一迈腿就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软下去,彻底倒地不起了!
菱纱十分担忧,小心地搀扶着她行走:“王妃,你再坚持一下,就快到南璟门了!”
祭祀大典结束后,众贵族王亲从玄武门出发徒步前往南璟小园,所有马车皆停放在那里。
林倾墨愤愤地瞪了菱纱一眼,这样的话,她已经重复听了八遍了!
气温逐渐爬升,清晨结下的白雾悄然消散,巳时的光照强劲有力,拉远了视线可视距离。
大约走了一刻钟,前方隐约出现一片密集的马车影子,林倾墨终于松了口气。
讲真再这么走下去,一身骨头都要散架!
肖王府护卫在此等候良久,见到肖王殿下,正欲上前禀报问安。
“殿下乏了,有什么话到时候再说吧。”林倾墨挣眼说着瞎话。
也许绷着脸太严肃了,属下们均是一脸信服样,纷纷从命退下。
于是林倾墨以优雅从容的姿态,快速地将轮椅推上了马车。
宋洵:“……”本想有话交代,但眼睁睁看着方向改变,沉默地掀了掀眼皮。
算了。
林倾墨雀跃地扑向坐垫子,舒服喟叹一声,抱着软和粉红的枕头不撒手。
一抬头,女孩的狡黠撞入了宋洵似笑非笑的眼海。
林倾墨这才想起,她仗着他的威风狐假虎威,宋洵还没说过一句话呢。
猖狂的表情闪了闪,林倾墨光速变脸坐起,让人搬来一张小桌,乖巧殷切地沏上茶水捧上茶点。
宋洵面无表情地看她作。
为了让这尊阎王爷坐的舒服,林倾墨舍不得地让出心爱的抱枕,打算把它垫在宋洵背后。
哪知宋洵嫌弃万分,提起这只粉红色的抱枕,随手往另一边角落丢,“不要这个。”
你不要我要。
林倾墨嘟囔着,悄悄将抱枕拖到怀里,才慢腾腾地重新给他找了个深色的。
宋洵单手支在车窗边,闭上了眼睛假寐,却听她可怜兮兮的声音:“您不用茶点吗?”
“否。”
林倾墨便不客气了,早上她没吃什么,如今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