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木桨,操着不熟练的普通话问他们从哪来的。
吴虞这次回答了他:“赣州。”
季时秋看了她一眼。
这样无声地荡游了一圈,荷花已不见一朵,叶片凋萎了一些,耷拉着半卷的焦边,沿途他们还看了那种树——来时曾见过的乌桕树,它在皖地似乎随处可见,有繁盛,有细弱,但一样夺目。
万木走向朽败时,绥秀的山水也灵气未减,有静美的诗情画意。
吴虞拍下一些相片。
整个游船过程也只有手机快门音,她和季时秋一字未言。
临上岸时,风骤然大了,卷走了她本就松弛的丝巾,吴虞发出惊讶的喉音,随后回望飘远的丝巾,它被湖心的一枝莲蓬拦住,半截淌入水里,完全浸没。
她露出惋惜之色。
上了岸,吴虞转身想问老头能不能再付钱去帮她将丝巾取出来。
话还未出口,身畔扑通水响,季时秋已一头扎入湖里,毫不迟疑地游向那条丝巾。
连撑船的老头都呆愣住,看傻眼。
赤霞色的湖光在季时秋身上闪烁。水淋淋的,小王子一样的漂亮少年,折下那枝细长的莲蓬,单手举高。
吴虞在发怔后变得气笑不得。
心跳出了并不熟悉的频率,她为遮掩这点而大喊:“你不要命啊?”
季时秋凫水而回,余晖在他身后大范围漾开。像是炫耀战利品,他冲岸口的女人晃动手臂。
不以生死为计价,怎么称得上是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