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李家哥儿好转的量嘛。”好转但不痊愈,李家还得再求上来呢。
一大一小两只狐狸对视一眼,露出个会意的笑。黛玉左看看右看看,眼珠骨碌碌转。
李玉得了三粒“神药”,没有在林府久留,小心翼翼的揣着药回了家。李家哥儿服下一丸后下午便有了好转,不再腹泻不止,到第二日已经能自己起身如厕,李家人如何喜不自胜,此是后话。
单说这边,林如海送走李玉后靠在椅上梳理接下来的计划。要趁热打铁从李玉口中撬出永兴商厅的个中内幕;抓到以秦良为首的商厅核心成员把柄,以此整顿盐务;对于几大盐商囤积窝引寄居于盐引之上投机窝价搅乱盐市的行径应当寻找解决之法等等等等……
盐政历来是各朝重中之重,积弊已久,要厘清两淮盐务不是一件易事。但能看到一点改善的希望已经叫林如海兴奋不已了,这个位置担子虽重,却也是他大展身手的机遇。
想清楚这些,林如海深深叹了口气,接下来要忙起来了,幸好夫人和玉儿的身体情况都有所好转,都是雪雁的功劳。
想到雪雁,林如海嘶了声,还好自己提早与她说了义女一事,否则真要等到李玉上门再同雪雁开口,任谁看了都得说是因为这里面有利可图吧。
届时雪雁不连夜跑路才稀奇。
被他腹诽的雪雁正要回后罩房收拾东西,明日她要搬到黛玉那边去。
谢绝了贾敏派人帮忙的好意,雪雁独自回到云家。门窗都同她离开时一般无二,没有旁人进屋的迹象,那她布下的“礼物”有没有送出去?
殊不知陈家旁边那棵枝桠浓密的桂树上正猫着一人目光炯炯的盯着云家,耐心的等她发现自己留下的“礼物”呢。
开了门,雪雁先拿小棍去云大床铺下掏了掏——没有任何动静。她面露愉悦,看来那份“大礼”已经被人收下了。
这是警告,告诉闯入者他已暴露行踪,想必以后不会再有人进来了。
雪雁慢吞吞的走到隔间收拾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除了柜子里的计划书,其他的都是小丫和云大父女俩的家当。雪雁已请求贾敏她搬走后将这两间房间封闭起来,为父女俩保留最后一点存在于世的痕迹。
脑袋里想着这些,雪雁来到破木柜前两手把住柜门把手,吱嘎——
一张雪白的笑脸面具猝不及防现于眼前,面具被挖出两条细长的眼缝,一弯红唇僵硬的勾着,神情奇诡,立在柜中对雪雁幽幽微笑。
“!”
雪雁是那种遇到惊吓不会大喊大叫反而愈发镇静的人。她呼出一口气拿出面具,这是来自闯入者的回敬?
幼稚。
这种报复心强的家伙肯定不止弄个面具吓人,说不定此时正藏在哪里偷看她的反应呢。雪雁环视一周,将面具挂到脸上,轻手轻脚地走到窗前。
初七哆哆嗦嗦地蹲在桂花树上,眼见那小丫头进了屋,不一会儿屋里传出开柜子的动静,他双眼放光,侧耳细听:来了!
叫吧叫吧。
想象中的尖叫声并未出现,初七不可置信,那么恐怖的面具都没吓到小丫头?
他扒着树叶转换角度往窗户口看,不会是吓晕了吧?
初七整个头都要探出树缝了,突然,一张鬼脸缓缓从云家窗口冒出来,黑洞洞的眼缝往这边扫视。
妈耶!
初七脚下一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紧急关头他长臂一展勾住一节树枝,枝桠晃动间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听到动静鬼面具唰地看过来,将初七盯得一动不敢动后慢吞吞地举起一张纸。
两只小手捏着纸张晃了晃,上面画着什么东西。初七定睛细看,良好的视线叫他轻易看清纸上的内容——一一个传神的鄙视表情。
初七:“……”还不如不看呢!生气!他怒而捶树,树枝刷刷晃动。
鬼面具仿佛知道他已经看清,悉悉索索的退出窗口,徒留菜鸟暗卫憋屈不已。
雪雁:他急了,我赢了,嘻嘻。
李家。
李玉之子吃完三颗蒜素后总算脱离了危险,但身子还是虚,显见离痊愈还有一大截。老母亲着急的催他:“你再去买些,这药好用,好东西就要多备些啊,你也真是,就弄那么两三颗抠抠搜搜像什么样子。”
李玉苦笑,好东西当然多多益善,可这东西裹着毒药啊。
他还不能埋怨林府给的少,毕竟人家怎么说的?“也不知道能否有用,姑且一试,好再来”,可不就等着他“再来”么。
他一抹脸,避人耳目悄悄来到林府。
林如海态度温和地接待了他,“令郎如何了?”
李玉拱手:“多谢大人记挂,犬子已无大碍,就是胃肠不时还有不适之感……”
“既然丸药对症,李兄再取些与令郎用上。”林如海指了指桌上的一个瓷瓶,“老夫已为李兄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