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将一道圣旨一展开,清了清嗓,沈媛与一众人便跪了下来听旨,他朗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右丞相沈廷之妹沈氏媛,端庄柔嘉,秀外慧中,着即册为正六品才人,居景阳宫嘉瑜苑,于次日入宫侍驾,不得有误,钦此!”
如今已身为沈才人的沈媛,自然是要先一个接旨谢恩的,随着她的拜倒,身后一众人便跟着拜倒谢恩,看着原本在沈媛眼中是高不可攀的沈家人,此刻却要跟在她后头跪拜,心中不可谓不快。
起身时,哥哥顺势在崔富盛手里塞了一个锦囊,一看便是价值不菲的钱袋子,里头的含金量自然是不少,崔富盛纵然年轻有为,但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便也笑逐颜开的恭喜到:“沈才人好福气,模样生的又好,进宫之后,定能顺风顺水,还望丞相放心。”
沈媛一愣,崔富盛的话,无疑是在给她透露一个信息:昭华帝对她,似乎很是上心。
可是为什么?就因那日在殿上的种种表现,还是因为哥哥右丞的位子?
沈媛抿了抿唇,面上不胜感激的千恩万谢,好容易送走了崔富盛,眼睛扫过身后的众人,紧绷的嘴角渐渐松开,留给众人一个意味难辨的笑,又向教习姑姑表达了感谢之情,这才回了屋子,静待入宫之时。
到底是个黄道吉日,沈媛悄悄地掀开轿帘一角,看着宫门外停着的各家小姐的车辇坐落在正门停着,似乎是在等待着这烫金朱门缓缓开启,好让她们的余生都能在此度过似得。
不过,她们大抵是打错了如意算盘。
沈媛轻轻一笑,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她不随众人一般等候在正门外,而是让车夫转向往右边去了,众人都不知她什么意思,还有少数人压低了嘲笑声说道:“这么没眼力见儿,纵使知道是要走偏门的,难道还自贬了身份先去不成?哪有这个道理。”
她不是没有听见,只是懒得理会这些高门贵女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过就一顶轿子走去偏门的确突兀,但她好像完全都不在乎这些。
绿衣坐她身旁,自然也感受到了外面的人对这里的指指点点,不过她自小生活在沈家,时间一长到底也养成了一副宠辱不惊的态度,只是此情此景,连她看着心里也有些发堵,真是不知她身边这位自六岁起就流落在外的大小姐,是如何能够做到连她都无法无视的广阔胸襟。
看着绿衣频频向她投来的目光,沈媛其实早有察觉,但她并不想理会,因为没有必要对这样一个下人去解释她的用意。
况且,她敢保证,只是不到一会儿,那些所谓的高门贵女,都会乖乖的跟着她的轿子来到偏门的,只是届时,恐怕脸色都不会特别好看。
这么想着,沈媛气定神闲的来到了偏门门口,那里有着正在等候着她们一干新秀的领事太监张英江。
此人是内务府总管崔富盛的徒弟,据说不比他师傅是昭华帝身边的内侍,只是个靠着四处巴结左右逢源为生罢了,所以沈媛并没有将他看在眼里,只不过崔富盛派遣他来引新秀入宫,想必还是较为器重的,沈媛也不好得罪,绿衣会意的下了轿给他递过去一个满满当当的钱袋,直说这什么,大概也是些冠冕堂皇的场面话罢了。
沈媛坐在轿子里并未起身下轿,不过看那张英江有推阻的意思,但手心儿还是不离那钱袋子,想必是舍不得这笔银子的,沈媛索性就做了个顺水人情,止了绿衣的话,自己出声道:“张公公。”
张英江也是个聪明的,知道这沈媛是这批新秀中除杨若华外昭华帝最放心尖儿上的右丞嫡妹妹沈媛,更是唯一一位与杨若华平起平坐的正六品才人,日后极有可能平步青云,忙躬身陪着笑脸道:“奴才在,敢问小主有何吩咐?”
沈媛也懒得与他这样的小人物弯弯绕绕,索性就直说道:“本主入宫前便听崔公公提起张公公年轻有为,机灵能干,今日一看,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张英江一听沈媛这话,立刻笑得脸上见牙不见眼,白白破坏了一副还算清秀的容貌,忙又是一个躬身,谄媚的回道:“小主谬赞了,师傅也谬赞了。”
这般喜怒形于色的做派看的绿衣都微微蹙了眉,更妄论如今已是六品才人的沈媛了,不过她也不恼,难怪他到如今还不能坐上内务府副总管一职了。
况且这对沈媛来说不失为一件好事,相比始终满面笑意不能窥探到其内心的崔富盛,这个张英江就变得好驾驭多了,知道他这人的德行,往后打交道也会更容易些,只要给他点好处便会为你鞍前马后办事的人,为何不拉拢?
这么一想,沈媛的声音也就更柔和了,绿衣也适时的再将钱袋往他手上塞:“张公公无须过谦,本主还未正式入宫,对宫中各项规矩制度也了解的不够完善,张公公在宫中多年,规矩定是了解的很是透彻,这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往后在宫中还望公公多多照拂才是。”
张英江看着沈媛是铁了心要拉拢他了,也就不再推辞,爽快的收下钱袋后,又看看四下无人,别的小主都还未到,就几步走到沈媛的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