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皆是被方许的话震慑住了,宽敞的堂厅静了许久。
谢黎目光深邃,直勾勾的望着方许,失了反应。
母亲方才说大哥无用,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争取一番?
方澜眨了眨眼睛,抿唇笑笑,“你是这儿的主母,规不规矩的自然是你说了算。”
“拜托姐姐。”方许点头,视线落在不远处的谢黎身上,低声道,“记住你姨母的情,好好读书,莫要辜负了我们对你的期望。”
谢黎身子轻颤,好半晌才应了一声,“儿子知晓。”
方澜捏了捏方许的指尖,笑容清浅,“小许,我瞧着孩子们有些累了,不若让他们去做自己的,咱们绑着孩子在此处,叫他们听大人说话实在无趣。”
方许了然,姐姐这是有些隐秘话要说给自己听。
方许嘴角勾起,朝着谢黎和谢晚舟摆了摆手,轻声道,“既然姨母开了口,你们就都下去吧。”
两人乖巧,闻言起身行了一礼,并肩往外走。
直到再也瞧不见二人的身影,方许才回头望向她,低声道,“姐姐……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小许还是这么聪明。”方澜咧嘴一笑,饶是三开头的年纪,也依旧保养得当,“永诚侯走了,姐姐知道你的日子难过,府中有什么紧缺的,尽管来找姐姐。”
“我自然不会跟姐姐客气。”方许耸了耸肩,神态随和,“我与姐姐之间,自是要相互照应的。”
话音落地,方澜徒然变了脸,脸蛋上不再漾着笑意,反而是愁云一片,“其实说来……姐姐也有一件事想求妹妹帮忙。”
自打下了马车,方澜都像个没心没肺的小太阳一般,方许还是头一次瞧见她皱眉头,想必事情不小。
“姐姐有何心事,但说无妨。”方许闻言,凑近了些,小声问道,“可是战王对你不好?”
闻言,方澜的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生怕妹妹误会姐夫,手忙脚乱的比划着,“不是不是,王爷他对我自然是极好的!”
“只是……”方澜眉头皱的更紧了些,指尖抚上小腹,小声道,“只是我自己不争气,这么多年了也没能给王爷生个一儿半女,无用的汤药倒是喝了许多,却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这段时间老太妃嚷嚷着要给王爷纳妾,吵得王爷头疼,带着我去了别院。”方澜心口漫上酸楚,垂头道,“前几天王爷手下的兵士携孩子来拜访,我亲眼瞧着王爷逗弄那幼童,脸上全是笑……”
话到一半,许是提及到伤心处,方澜便不再说了。
这时,小圆脸突然跑到厅中央,在二人面前跪下,声音哽咽,“求夫人救救我们王妃!”
方许见状,身子一顿,缓缓道,“你先起来,细说发生了什么事。”
小圆脸应了一声,站起身子,眼泪顺着脸颊落下,“回夫人话,因着子嗣,王妃在府中如履薄冰,除了王爷,其余人皆听老太妃的话,对王妃不甚在意……”
“夫人,我们王妃只有您一个亲人了,还请您帮帮她!”
方澜脸色灰白,只低头瞧着自己指尖。
“姐姐需要我怎么做?”方许抬眸,望向一侧的方澜。
“我也不知。”方澜摇摇头,轻声道,“眼下,老太妃给我指了两条路,一是给王爷纳妾,二……便是在宗室子弟中选个顺眼的抱来,养在膝下。”
方许微微抬着下巴,安静的坐着,闻言嘴唇轻启,“姐姐是如何想的?”
“哪个女子愿意给丈夫纳妾?”方澜咬住下唇,眼底迸发出恨意,“我不得不选择
方许抿了口茶,缓缓将茶盏放下,举手投足间不失大家风范,“我有一法子。”
方澜一怔,面上闪过惊喜,“什么法子?”
“姐姐无需知道,只管瞧好戏便是。”方许气定神闲,语气波澜不兴,“今日夜里,姐姐便说服王爷回到主宅,明日一早,装成生病模样,拒不见客。”
方许侧头看向身后的苏子,轻声道,“写封折子,明日一早递到战王府上,只说我是思姐心切,前来探病。”
嘱咐完苏子,方许转过身来,笑吟吟的看向方澜,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姐姐只管把家权交于我,给我三日,我定还姐姐一个安静的家院。”
“放心,父亲走得早,日后你我相依为命,我定不会平白叫你受了委屈。”
方许的话响在耳边,一时间,她的面容竟与那个幼时只会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重叠。
方澜眼眶一热,转身用帕子拭了拭眼角,哽咽道,“小许,你变化很大,变得姐姐差点不认识你了。”
方许心中一紧,握着她的手松了松,“是吗?”
方澜点头,笑道,“从前你只会跟在我身后,遇到困难就哭鼻子,像只小哭包,有什么事都哭着喊着要父亲和我帮你解决。”
“现在,”方澜眼睛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