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译大跨步进了院子,完全无视身后百般阻拦的小太监。
一时间,殿中所有人的视线都移到了他身上。
见到方许,元译的脸更冷了,嗤笑一声,“孤道是谁绊住了母后的脚,原来又是这位夫人。”
方许托着下巴,双眸微抬,对上他的冷眼,不动声色地回击道,“说起来,这是我与太子
元译咬紧后槽牙,目光落在马吊上,说出口的话却是对准了祝皇后,“母后没空见儿臣,就是把时间浪费在了这些没必要的东西上么?”
“放肆!本宫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批判了?”祝皇后冷了脸,沉声斥责,“这天底下,还没有儿子管教母亲的道理!”
元译梗着脖子,气到鼻孔微张,半晌后才道,“母后再不愿意见到儿臣,儿臣也进来了,有些事,务必要母后给个答复!”
“太子……”常嬷嬷轻叹一声,朝他使着眼色,“皇后娘娘近日食欲不佳,睡时也不安稳,您就莫要与娘娘顶着干了!”
“是么?”元译冷笑一声,目光落在面前的马吊牌上,语气暗讽,“若真的状况不好,怎会面见闲人,又怎会起了玩心摆弄这些东西!”
“住口!”祝皇后手掌落在桌上,震得马吊牌跟着抖了三抖。
祝皇后喘着粗气,脸上瞬间没了血色,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元译,语气冷硬道,“你为了一个陆婷婷,究竟还要做出多少大逆不道的事来?”
元译一顿,随后缓缓掀起长袍,跪在厅内,“母后息怒,儿臣并非不孝,只是怕您被有心之人利用,与儿臣离了心。”
话里话外,就差直接报方许身份证号了。
方许勾勾唇角,刚要回击,就听见一旁的姐姐开了口。
“太子这是哪里的话?”方澜面带笑意,视线环顾一周,最后落到了元译脸上,“我们几个之间,谁是有心之人?”
元译张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打断了话头。
“我与皇后娘娘同为知己,舒婕妤更是与娘娘以姊妹相称,永诚候夫人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嫡亲妹妹。”方澜嘴角带着笑,眼神却毫无温度,“我们四人关系融洽,又怎么会有人包藏祸心呢?”
元译低垂着头,心中盘算着。
方澜是战王妃,战王手握兵权又向来护短,这份面子,他不能不给……
思绪回拢,元译抿紧薄唇,眼神晦暗,嗓音低沉,“叔母,侄儿并未……”
“叔母?原来殿下还清楚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啊?”方澜嘴角的笑容彻底消散,冷眸望向他,“我还以为,殿下不想认我这个叔母了呢。”
“否则,怎会当街就截停永诚候府的马车?”方澜直起身子,摇晃着手里的圆扇,“逼我亲妹至此,简直把我当个死人看了。”
元译脸一沉,抬手作揖,“叔母,侄儿不曾有那般想法!”
“没有便好,不然……我可没有娘娘这般好脾气。”方澜轻哼一声,懒懒摇着扇子,“永诚候府只是没了侯爷,可靠山犹然在,还没沦到受人欺辱的地步。”
“只要皇后娘娘与我还健在一日,便容不得旁人肆意踩在永诚候府的头上!”方澜抬唇笑笑,轻声道,“日后殿下做事,还望思虑周全些,莫要受了旁人的蛊惑,伤及亲人!”
这旁人,指的自然是陆婷婷。
元译咬着唇,片刻后才应道,“多谢……叔母教诲,侄儿知晓。”
方澜没再理会他,只是默默翻了个白眼,坐正了身子。
她身侧,是两眼放光的方许。
方澜开口时,方许难掩震惊,震惊于一向好脾气的姐姐竟然为了自己愤然开麦怒喷当朝太子。
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么……
倒也不差。
祝皇后扶着额角,一脸倦意,抬起手摆了摆,低声道,“你退下吧,不必再来了。”
元译不甘心,跪着上前两步,语气坚定,“母后,还请您同意儿臣娶婷婷为侧妃,一切后果,儿臣愿意一力承担!”
“你承担?”祝皇后冷笑一声,“你拿什么承担?”
祝皇后抬起眼,目光如炬,“你如今色字当头,全然不理会朝政,你父皇已经心生不悦,你还要作闹到什么时候?”
元译话一顿,仍旧不死心道,“只要母后同意儿臣娶婷婷,日后朝堂之事,儿臣一定件件不落!”
祝皇后被气笑了,抄起一旁的茶盏砸到元译脚边,扬声斥道,“滚,你给本宫滚出去!”
“皇后娘娘息怒!”
周围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就连常嬷嬷都受了不小的惊吓。
元译僵在原地,低垂着头不敢动弹。
见此情景,方澜撇了撇嘴,不得不出面相劝,“娘娘莫气,不必与个孩子一般见识。”
“就是,气大伤身。”舒婕妤拍了拍胸口,朝着一旁的小宫女挥了挥帕子,娇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