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监一把夺过令牌,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他不识得端阳公主府的令,只当自己发现了重要物证,急忙朝山下跑去。
雅席中央,皇帝负手而立,眼底盛满怒火,沉声道,“秋狩是大燕要事,朕尤为看重,有人敢在今日生事,若被朕揪出幕后主使,定严惩不贷!”
“皇上!皇上奴才有发现!”
小太监跌跌撞撞的跑过来,跪倒在皇帝不远处,双手捧着那枚令牌,扬声道,“山上发现了歹徒的同伙,奴才在那同伙身上搜到了这枚令牌!”
皇帝垂眸,盯着那块玉牌,沉默不语。
祝皇后站他身侧,看清玉牌模样,脸色骤变,喃喃道,“皇上…这不是……”
皇帝微眯了眯眼睛,眼神愈发可怖,沉默半晌,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祝皇后望着那道明黄色的背影,轻抿嘴唇,也转身离去。
谢晚舟心头一空,垂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连晏骑马伴在一侧,身姿卓然,嘴角挂着一抹倨傲的笑,倒真有几分纨绔公子的模样。
手里的兔子动了动,用小爪子轻踹她。
谢晚舟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脸蛋红了个彻底,脑海里一团浆糊,不知该作何反应。
苏子也跟着扬起笑,轻声道,“定是夫人技高一筹。”
谢晚舟本想说不喜欢,可对上母亲的双眼,脑海中闪过连晏的脸,话到了嘴边,却是说不出了。
连晏似是察觉到了什么,垂首望来,正好对上一双小鹿眼。
谢晚舟神色一顿,长睫轻轻一颤,没有应声。
“只是闭着眼休憩一会儿。”方许正眼瞧着她,神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你只管告诉我,喜不喜欢连家小子?”
“晚舟。”连晏转过头,似是不敢直视谢晚舟的眼睛,莫名红了耳垂,“你与我而言,从来都不是麻烦。”
连晏心口一痛,望着窗口失了神。
谢晚舟低垂着眉眼,闻言神色一动,半晌后才出了声,“母亲……您可试过被人坚定的选择?”
谢晚舟瞥了她好几眼,见她呼吸匀称,当真是睡着后,大着胆子轻轻掀开了车帘一角。
谢晚舟捏着帘角的手紧了紧,贝齿轻咬住下唇,脑海里不受控制的冒出贵女们的话。
苏子凑到方许身前,低声道,“夫人,今日过后,端阳公主是不是就没法子在蹦哒了?”
谢晚舟咬紧下唇,眼中浮现一丝水光。
方许勾起唇角,“我只需隔岸观火,时不时添把柴就好了。”
白及眨眨眼,吸溜了一下口水。
谢晚舟叹了口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小声道,“自女儿记事,无人重视,无人偏爱,唯有母亲选择过我一次,只那一次,足够我记上一辈子。”
“那是端阳公主府上侍卫特有的玉牌!”
谢晚舟抬眼,对上了母亲清明的双眸。
那是一只还不足他手掌大的幼兔,小身子抖得厉害,缩在连晏手里,一动不敢动。
白及趁乱回到方许身边,深藏功与名。
“母……母亲?”谢晚舟声音发颤,连带着白嫩的脖颈也开始变红,“您……没睡啊?”
谢晚舟垂下眼皮,抬手抚摸着幼兔的毛发,小声喃喃道,“他是
方许轻叹一声,柔声道,“晚舟,你还是个孩子,喜怒易形于色。”
方许眼中含笑,声音柔和,“能不能告诉母亲,你为何喜欢他?”
谢晚舟望着那东西,猛然愣住。
谢晚舟刚想说话,却想起母亲还在睡,只好眨巴眨巴眼睛,迷惘的看着连晏。
连晏勾唇,压低了声音,“这是我早前上山寻到的,它母亲被射死了,许是它太小,无人注意到。”
“我瞧得真切,是端阳公主府的令牌无疑!”
马车内,方许头靠在车壁上,闭眼小憩,双手自然的垂落在膝盖上。
“当真?幕后黑手竟是端阳公主?”
“她毕竟是一国长公主,皇帝不能做的太过。”方许眯了眯眼睛,眸光加深,“若想斩草除根,还是得靠尉迟巍出手。”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瞥见马车的帘子垂了下来,不见少女的脸庞。
早知道就不该信云亭的话!
谢晚舟轻轻摇头,抬手接过那只幼兔,静静将它捧在手心,勾起唇角,无声说了句,“喜欢。”
连晏深吸一口气,低声道,“若是可以……”
话落,连晏似是想到了什么,忍俊不禁,“我瞧着它的眼睛,就想到了你,心想着给你带回来,你……”
人群中传来窃窃私语声,一传十十传百,议论越来越多,最后竟是演变成了端阳公主名誉尽毁,要拉着全京女眷给她陪葬。
“未必。”方许摇头,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