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松为了线索的事愁眉不展,萧洛尘与他相识多年,还未见过他如此心事重重不得舒解的样子,毕竟是灭门的血海深仇,萧洛尘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劝慰也不能让他将此事放在一边,因而只能寻些好玩的去处,领着他去散散心,分分神。
“慕松,听说云雷剧院今日有剧,你可否陪我一同去瞧个新鲜?”
萧洛尘兴致勃勃的发问,苏慕松虽心中压着千斤石,却不愿意扫萧洛尘的兴。
“好。”
只要是萧洛尘想去的地方,没有苏慕松不陪的。
云雷剧院,是璋城的三大剧院之一,从外面看来与襄平那些戏园子倒也并无多大区别,进到里面,仅从座席一项便能看出它的与众不同。剧场座席自前往后扇形散开,越往后便越高,这使得每一排都能不受遮挡,一眼望去容纳二三百人不成问题。二楼则是被分隔成独立的包间,内设茶几软座,显然是给那些个达官贵人们准备的。
萧洛尘与苏慕松到了剧院门口,却见人头攒动,入口有四个身材高大一看便知道遒劲有力的的男人拦着,并不放人进去。五十步外另有一处通过廊桥与剧院相连的小屋,只开着一扇的小窗,窗外排了百二十人,长长一列。从小窗那交了银钱,便能拿到一个号牌,拿了号牌便去入口处排着,等着看守放行。
这景象萧洛尘还是头次见,只听说过望京楼的菜好吃,要排号的,却没见过进戏园子也要等号的。
不多时,只见那小窗一关,旋即便有个人出来,登上高台,贴出了一张大大的告示,写着“售罄”二字,那小窗前的百十号人见了告示便似霜打的茄子,垂头丧气纷纷离去。
“唉,看来今日是看不上了。”
萧洛尘有些失落,回头一看,苏慕松却并不在身边,而是在不远处的角落里正和一个人嘀咕着什么,那人不时四处张望,行事鬼祟,倒不像是苏家的人。萧洛尘并未上前,就在原地等着,既然苏慕松避着他,那他便不必多问。
不多时苏慕松回来了,手中拿着两个号牌。
“洛尘,我找人买了个好位置,不远不近,看得清楚。”
“你找那人是买票?”
“嗯,我估摸着那排了那样多人,应当是轮不上我们了,恰好那个人他手里有,我便找他买了。”
只要是有钱赚,倒卖贩子倒是哪哪都有。
“这么好的位置,想必所费不菲吧?”
“能看上你想看的戏,物有所值。”
“你呀……”
萧洛尘本想说幸亏安国公家资丰厚否则是养不起苏慕松这个“败家子”的,但一想到这几日苏慕松正追查的事,怕又惹得他心里不痛快,便生生把话又憋了回去。
“好吧,我这厢便谢谢苏大公子款待了。”
“你倒在这跟我假客气起来了,快进去吧,等下人多起来,你这个名动璋城的萧公子怕是要被仰慕者拦得走不动道。”
苏慕松牵了萧洛尘的衣袖,将人尽量掩在自己身后,将号牌给门口的守门人看了,守门人放了二人进去,没几步便有一个相貌姣好的姑娘将二人带至坐席上,并奉上了两本册子。
萧洛尘本意是带苏慕松出来散心,并不在乎这剧院今日演哪出戏,却没成想运气不错,赶上了最叫座十出戏之一的《梁祝》。
戏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开演,苏慕松翻开小册子,上面粗略的介绍了这故事。
“洛尘,你看这上面写着这是我们襄平的故事呢,你可曾听过这个故事吗?”
“未曾。许是在月珑男女在一处上学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祝英台不必女扮男装便能入学堂,所以才假托是襄平的故事吧。”
“也是。只不过我看这梁山伯应当早就知晓祝英台是女儿身,同窗三年,朝夕相处,哪能全然不被发觉?”
“若是祝英台处处小心,而梁山伯又是个纯直之人呢?”
“那他便是一早便喜欢上祝英台了,不然何至于一发现祝英台是女儿身便论及婚嫁?”
见苏慕松说的笃定,萧洛尘不知怎的突然生出要逗一逗他的想法。
“慕松”
“嗯?”
“有件事我须得向你坦白。”
“何事?”
萧洛尘一脸严肃的看着苏慕松,似乎憋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其实……”
见萧洛尘支支吾吾,苏慕松更加好奇了
“其实什么?你快说呀。”
“其实我是女子。”
苏慕松闻言顿时呆住,手中册子跌在地上,脑中瞬间闪过这些年萧洛尘与自己相处的情景。
“我出生时有个道士给我算了一命,说十八岁前得做男子教养,否则便活不到成年,因而我自幼便扮的男装。除了父亲母亲和乳母,再无人知晓这个秘密。”
见苏慕松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萧洛尘强忍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