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羽从窗口跳进了斋舍,便瞧见江川正瞪着眼瞧自己,不假思索一把扯开他身上的被子,手探进去摸了摸。
江川受此一惊,挣扎着坐了起来。
他深知符羽来探自己虚实,一副无奈的口气道:“你若是在外头遇见了什么人,没道理是我吧?”
说完索性掀开了自己的被子,叫他查看。
符羽摸着被子里有热气,直接道,“我确实在外头遇见了一位高手,神龙见首不见尾。”
他将脸凑上去,盯着江川,故意诈他:“我眼瞅着他进了斋舍。”
“若真是那样,理应报去护卫处,或者栾总教习处才是。”
老实说,江川还真出去溜达了一圈,但是今晚打斋舍里出去的可不仅是他一个人,外头也是高手云集,他知道有人与小护卫动了手,没想到符羽竟怀疑到了自己的头上。
“真不是你?”
“区区在下,连下床都困难。”江川咳了两声,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
说完正准备躺下,突然屋顶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似狸猫踩过屋顶,但练过功夫的人都知道,这屋顶上有人。
符羽瞬间身形一晃飘出了窗外,扒住屋檐看去,只见一条人影已然掠过,在屋顶上两下起伏不见了踪迹。
看来,今晚的书院,确实不太平。
又听“嘎达嘎达——”几声响,屋顶上冒出好几颗脑袋来,齐齐转向那人离去的方向。
这些人都是书院学子的打扮,有几个已经脱了外衣,看样子都是睡下被屋顶的声音惊起,出来查看。
符羽忽然有点伤感。自己一番筹谋,就这样叫人借了东风。
这时,就听不远处那两个趴在屋顶上的学子,开始小声说话:“你猜,今晚有多少人打斋舍里出去了?”
“这可不好说,起码六个。”
“六个?那可不止。”
符羽一听更伤感了,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原来不知道黑暗处有多少只眼睛在盯着。
那人又道:“来了来了,又有人来了,快藏好。”
符羽凝神一听,果然打东北方向隐隐传来了脚步声。
前头狂奔着两人,后头紧追着一人,追的人是罗石。
前头的那两人跑得狼狈不堪气喘吁吁,就见那罗石一飞而上,越到二人的前头拦住去路,斥道:“站住,你俩是跑不掉了。”
那二人无奈,只得停住了脚步,垂头丧气地转过头,叫了一声:“罗……罗教头……”
罗石哼了一声,“既然认识我?看来是书院的学子了?”
“戊字伍地,白天刚见过。”
学子的队伍是按照天干地支排列,既然说了队伍的名字,那便不会是假。罗石心中恼怒,军事操练期间就这般肆无忌惮不服从书院规定,一脚一个把两人踹下了屋顶。
踢完,看了一眼屋顶,斥道:“我知道屋顶还有几个人,暂且饶过你们,都给我回去。”
口气,态度,不能更恶劣!
屋顶上看热闹的虽然心中不忿,但也不能反驳,几颗脑袋悻悻地缩了回去,回了斋舍,“咣当咣当”几声响,那是关窗户的声音。
符羽也回了斋舍,悄悄趴着门缝观看。
就见鲁俊辰垂眉耷眼地打管理处走了出来,后面跟着骂骂咧咧的柳婶儿。
柳婶儿这会儿已经转移了发怒的目标,指着院中那两个被罗石从屋顶踹下来的学子,破口大骂:“浑蛋玩意,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出去干什么?找死么?看明天栾大人怎么收拾你们这帮浑蛋玩意!”
看到罗石,她马上便整理了一下衣衫,笑面如花地迎了上去,刚要说话,就见罗石不知道在她耳边说了什么,那柳婶儿连连点头。
罗石走后,那二位腰板便直了起来,原本就是刺头,这会儿一脸的不忿,梗着脖子冲着柳婶道:“今晚跑出去的,又不是就我们两个。”
另一个附和道:“别人都没事,算咱俩倒霉!”
那柳婶儿伸手扯住两人的耳朵,一阵狂拧:“你们这叫学艺不精。被我盯上了,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撒欢!”
“哎呀呀,疼疼疼。”那两人捂着耳朵龇牙咧嘴,一阵哀嚎。
柳婶儿拉拉扯扯地拉着两人进了管理处,嘴里兀自大骂着:“再有哪个王八犊子敢乱跑,被老娘抓着了直接扔进茅房里呆着去,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小狸猫,走着瞧吧,王八犊子们。”
这话一出口像带着气味似的,吓得各斋舍的门全都关上了。
只有符羽讨好地拉开门,迎接讪讪归来的鲁俊辰回了斋舍。
鲁俊辰叫柳婶儿这顿收拾,整个人都不好了,耷拉着个脑袋,哭丧着脸,如丧家之犬一般勾着头。
符羽一看就乐了。
好在鲁俊辰吃亏吃得多了,也没少丢脸,虽然对符羽满心怨念,却拿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