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皆心有谋算,说话时都始终带着些隔膜……
但到底是由于自己的父亲贪心太过,还是因为自己看不清局势?
谢佩媱不知道。
她只知道自己心中对于权力的渴望就像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逼得她这些年放弃了很多东西拿来去填这沟壑。
可沟壑太深太大了,根本就填不满。
牺牲了这么多,难道真的就一败涂地了吗?
即便是铤而走险用了手段,还是依旧未能达成目的,这致命一击叫谢佩媱深觉无力。
房间中静了好一会儿,谢父才开口道:“自然是出嫁。”
“如果我嫁给贺伯安了,往后还能再次坐到那个位置上吗?”
“那不然怎样?真的去死?……你不小了,这件事情你自己思量清楚,或许嫁给贺伯安也算是一种蛰伏呢。”
“这算什么蛰伏?!若那人真的推着鹤灵渊坐上九五至尊之位,他还会需要一个二嫁的皇后吗?”
谢佩媱情绪过激,陡然就从地上站了起来,她抬手粗暴地擦去眼角的泪水,“父亲,我早就说过不该这么急切,可你非要我动手……现在好了,别说皇后了,我连个正妻的名分都没了!”
谢父冷着一张脸,不为所动地瞟了一眼谢佩媱,“若你不想嫁,便去伏源寺修行吧。”
常伴青灯古佛不失为另一条路,但谢佩媱怎么可能甘心。
她扯着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极力将眼中的泪水收起后,那张端庄秀丽的面容中似乎涌动着些隐晦又冷漠的狠绝,“我可以嫁给贺伯安,但贺伯安的妻子必须死……我不可能做平妻,更不可能为妾室……”
谢父又再次看了一眼自己这个女儿,他心中有欣慰,还有赞赏,这才是谢家女该有的姿态。
什么唉声叹气自怨自艾和被困局打倒都不该出现在谢家人身上。
“我已经跟他通过信了,此事你放心便好,贺伯安不敢碰你的,将来你坐上后位,也无人敢拿这件事来置喙你。”
“他有说接下来的计划走向吗?”
谢佩媱显然是明白了谢父的‘良苦用心’,她脸上的表情更加冷漠了。
谢父摇头,“谁知道呢,说是漠北那边出了变故,待到事情平息后,再说后面的事情……。”
他若有所思地啧叹了一声,“都被捏着把柄啊,指不定哪天就跌落高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