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敲打着树叶,卷起残枝败花,落在了泥泞的泥路。
夏笙困在瓢泼大雨中,眼下四周安静,只听见雨滴落在利刃的声音,极其刺耳。
琢月抱着臂倚着马车,眼睛眯着像是见了周公。她机警地听着外面的声音,心里忍不住腹诽,这么大的雨还不打,还不打!休不休息了,睡不睡觉了啊?!
姜池哪能想到琢月心里想着什么,只能猜测面前的人忍不住在心里跺脚。没有时间由她细想,她掀起一角帘子,唤着外面的车夫。
本就因下雨变得阴沉的天,刮着风也愈加寒冷,再加上外面焦灼的局面,惹得车夫脸色苍白,手中的缰绳硬是没有一点用处。
“公……姜小姐,我家大人请你回去。”外面的人大喊,他们穿着蓑衣,身穿夜行服,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姜池冷冷地扯出一抹笑,她接过马夫的缰绳掀起了车帘的一角,道:“‘请’?”她看着和她对视的人,听到了笑话一般。
琢月也蹭到了她的身边,几乎破口大骂道:“你自己说这话心不虚吗?你请还拿刀啊,要不要脸呐!脸都不要了是吧,呵!”
姜池忍不住笑出了声,琢月控制不住,继续道:“这么不要脸,那就比一比。”
夏笙侧身,退至一旁。
琢月借着雷电看见了夏笙的动作,无语道:“我说你!别退,我不上,他们还不值得我出手。”说着,琢月靠在姜池的肩上,从衣袖掏出一包零嘴,自己吃的时候还不忘给姜池塞几颗。
夏笙抱臂,慢慢走回原来的位置。
被无视的虎旗兵从征战四方到此哪受到这般待遇,他们一个个拔起刀,刀柄被他们扔在地上,激起泥坑的涟漪。
天空频繁闪过一道白光。
夏笙站在原地,雷打不动,率先冲到前的人一刀指向夏笙的软肋,却被夏笙的剑柄狠厉一挡,一脚踹向他的肋骨,狠狠摔在了地上,泥泞溅在他的身上,糊在他的脸上。
驰骋疆场多年的虎旗兵没有顾及倒下的人,而是一个个激起自身的战意。
他们眼神像是一把利刃,他们冷冷看着眼前的人像是猎物。
夏笙依旧耸立在前,马车的帘子没有放下,姜池看着面前的人,那是第几次夏笙立在她眼前呢。
是在儒门城的夜晚,是在那日熊熊大火,是在常府的潜伏……
夜晚总归是静的,因为许许多多的人在休息,是太多人在夜里沉思,是太多人在夜里痛哭……夜晚安静地包容情绪,安静地接受悲伤,安静地理解情感……
姜池好像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见夏笙挡住外人的袭来,他冷静地站在那,不退缩。他心细地在夜里等她偷偷溜出来,怕她害怕让她闭上眼睛,会在她暗处担心他……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她待她这般好,但是她知道,她和伤害她的人不一样。
夏笙不惧地挡住刀刃,拽住来人的臂膀,一个右横踢踢向来者的左腿膝盖外侧,顺势借着他的右手,把刀横向他的脖颈,鲜血淋漓。
姜池没有被吓到,在偌大的宫中,常见的冤案,被小事蹉跎的人数不胜数。
她曾在井边看见被浸泡多久的婢女,曾在殿外看见寒日下跪着的官兵……
姜池从不是怯弱的人,她从不怕死,不怕苦。
一把利刃从夏笙背后袭来,夏笙偏头,抢过死去人手里还握着的刀,手腕翻转,刺向他的腹。
眼下的人都停在了原地,他们低估了这个人,他们只顾着从梁安一路南下,他们都没有顾及城内掀起的言语,他们只想着李吟下令的任务,他们顾不得思考,顾不得调查,一队人马不敢多歇终于赶到了这里。
他们心知肚明,如果没有在规定期限带回公主,他们必死无疑。
他们有人不禁问道:“你是谁?”
夏笙没有回答:“死人,不必知道。”
剩下的人四下对视,簇拥而上,一波接着一波,夏笙拔出剑,随机找了一人作为突破口,他们一个个都死在了夏笙的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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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变小许多,夏笙的四周倒下许多人,姜池率先下了马车,琢月紧跟着下来,她们没有带油纸伞,只能冒着雨。
姜池借着宽大的衣袖挡着雨水,没有看四下的尸体,而是围着夏笙转了几圈,看他没事,才冷静下来,道:“先赶路,见到了李公子后叫他处理还是要清凌御处理?”
“清凌御在我们后面。”夏笙的眼睛落在她身上。
“啊?什么时候?”
“我们一踏上路就让他们跟着了,他们会处理好的,我们先走吧。”
琢月俯下身看着倒地的人,道:“不错,这刀痕……死得还挺痛快的。”
刚到她们身后的车夫听见琢月这般话本就惊恐的人吓得脸色更加惨白,像是遇到了恶魔,指着面前的琢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姜池一路来,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