颖阳丰裕山上。
谢燊敲了敲竹编椅,透过丰裕山上的层叠云海,看向颖阳的谢氏坞堡。
刑权禀着思索,“那内奸是用麻布装着毒,放置在粮仓里,已经给了扬子老先生研究,可惜我们没抓到人,已派人严防粮仓四周,这么轻而易举就逃跑,这么长时间还没找到,谢公,到底是何人?”
“熟悉坞堡地图,又能随意进出,自是吾族亲人,不急,跟他耍耍,先等多难的好消息。”
刑权年纪小,自家爷做事一向运筹帷幄。
为何要把揪奸细灭敌人这等重要大事,交给一个瘦弱的女佃客去做。
还相信她能独自完成?多少有点扯了。
可不就是扯吗?
月黑风高,隔谢氏坞堡外的一里地,程十鸢躺在土坑里。
两边的人,一边泼猪血,一边铲土往她身上埋。
“哥...呸...哥呸!咱们打个商量...呸!行了!”
大吼的一声,抹开脸上的土。
两边铲土泼猪血的停止,程十鸢抹了把满脸的土。
“他妈的黑灯瞎火,敌人啥也看不到,隔着这么远,假装随便铲一点土盖一盖,我装作被活埋,不就行了吗,你当实战来打?”
那铲土的佃客哦了声,一铲土实打实的铲在她脸上。
草。
这出活埋的戏码,原是谢燊一走,告诉她,有两个柔然人上门打听她的下落。
巴雅尔倒屎投毒不成,现在正要来取她狗命。
不剿灭这帮外敌,谢燊会让她死,不下毒杀谢燊,慕容云海会让她死。
先混进巴雅尔的圈子,还有一线生机。
看在已经到手的两套奢华丝绸布匹面子上,死是不可能死的。
天杀的谢燊,想出这种馊主意。
假装她是内奸被坞堡抓住,判她被捅几刀流血再活埋,等巴雅尔带人要她命时,她以此换取信任,打入敌人内部。
不知道对方有多大的势力。
水再浅那王八也多。
她一个鱼饵要喂这么多王八,够个屁。
走狗系统:“别念叨了,等你活着回来就是升大级的时候。”
程十鸢:“我是十鸢,不是十次冤种,谢燊给我画饼就算了,他真是大佬有那本事,你啥呀?以为自己胜天半子啊。”
被怼的走狗系统又躲在角落,响起钢丝电子音。
土铲的差不多了,工作的佃客们高兴收工,多余的土,一秒都不想铲。
“可以了,回坞堡。”
下班了,世界又美好了。
程十鸢:.....
这上班下班状态切换的,比她还牛逼。
程十鸢在泥土坑里等到犯困,巴雅尔带两个手下在坞堡外攒动。
月光下看清是麻袋还有尖锐弯刀,程十鸢嘴角抽搐,自己买毒药不成,自给的黄金给她,打算要她命?
眼看着三人越走越偏远,程十鸢清清嗓子开始哑着嗓子大喊。
“巴雅尔!在这里!是内奸跳反!咳咳咳咳。”
三个男人过来围着土坑。
“你怎么回事?!”
“是内奸跳反,巴雅尔,快跑!别救我了!我也是半条命,他写信向坞主举报了我,我被整的半死,还要被活埋,完全靠着一口气,别进去,坞堡内很不安全。”
巴雅尔拿弯刀放在她肩膀上,居高临下蹲下,“我正好找你呢,既然你快死了,我不介意再送你一快刀,告诉我,两大块黄金,你放在那了?!”
程十鸢:?
不是,兄弟,我说别救我,是托词你听不懂吗,你装都不装一下?!
“还念着什么黄金,我偷到了谢燊的腰牌行军令,不救我走,谢燊带兵从丰裕山杀个回马枪,我保证你们要死在今天晚上。”
巴雅尔不屑,见她浑身是血和土,冷笑道,“你已是将死之人,还能翻出什么大风浪来?”
土匪就是土匪,寻常讲道义没用。
“是吗?这样呢?”
程十鸢从泥土里一扯,牵出一整条麻线,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小铃铛,直到连接到坞堡望楼上。
月明星稀中隐约可见望楼中,站岗的守兵弓箭手。
一晃,铃铛连成线在坞堡内响彻云霄。
“不好,是京忠铜铃铛响号,顷刻就可召集全坞堡所有部曲,别摇了!死女人,你找死!”
“好啊,我不摇,你马上带我离开这,不然,我们全都死在乱箭之下。”
巴雅尔看着程十鸢笑的贱,一下咬牙切齿。
“好,带你走!”
随后箭羽如雨,程十鸢被扛着顶到快咳出肺,扔在牛车板上,牛车彻夜奔腾抵达山内的毒牙帮。
程十鸢睡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