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娘,谢明华小妾无数,女儿嫁进去一定不会幸福的……呜呜……”
“男人哪有不风流的?只要你当了主母生下继承人,便再也不会有人轻视你。”
张芳兰细细劝了一阵,见女儿终于不再哭了,她又支支吾吾地开口:
“悠儿,娘,有事……找你……”
一个时辰后。
“娘,我来送东西了。”
沈雨悠身后跟着几个粗使婆子,抬着几个大箱子。
箱子里除了陈婉儿的首饰,还有些名贵的摆件字画。
沈雨悠心中当然不愿意归还。
从小她的吃穿用度和高门贵族的嫡女无异,她也把自己当成相府嫡出的千金。
从简入奢易,从奢入简难。
她的屋子现在素得不能再素。
过惯了优雅高贵的嫡女生活,突然间又被打回原形,她怎么可能甘心。
不过沈雨悠清楚的知道,自己和相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沈雨棠真的闹到了大理寺,她娘的名声就臭了,父亲也会跟着受罚。
到时候她也不好过。
别说忠勇侯府的小妾了,就是京中的芝麻官都不愿意娶她。
锦衣玉食的生活也不再有。
所幸她未雨绸缪,开了好几家铺子,如今也不缺银子。
只是沈雨悠还是心疼。
箱子里不仅首饰价值不菲,所有的字画摆件都是有价无市的。
往后她去哪里寻这么多好东西。
再加上陈婉儿陪嫁的铺子里应有尽有,她平时要什么都不用花银子。
今后的日子怕是没有这般滋润了。
“对不起,悠儿,让你受委屈了。”
若是以前,沈雨悠定会安慰张芳兰几句,可是如今她身心俱疲,实在没有心情。
“娘,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望着自己女儿离去的背影,张芳兰心中悲愤更甚。
都是沈雨棠这个小贱蹄子,不然她也不会和悠儿离心!
坐了好半晌,她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命人抬着东西去了陈府。
倾云轩,堇禾正坐在软榻上专心致志绣花。
绣绷上的并蒂莲已初见雏形。
忍冬掀了帘子进来,高兴的不得了:
“小姐,张姨娘来还东西了!”
不紧不慢的开口
放下手中的绣绷子,堇禾嘴角扬了扬:
“不急,让她等一会儿,将我娘嫁妆的花名册拿过来。”
忍冬忙拿了册子来。
堇禾仔仔细细地看着花名册,眸底闪过一丝冷冽。
张芳兰这三年吞了不少的嫁妆,自己又不是冤大头,当然要让她尽数吐出来。
而且为了彻底算清账,她和两个丫头可是十分辛苦,对账对了许久呢!
这些可都要算在张芳兰身上。
直到半个时辰后,堇禾才将册子又递回过去:
“你和刘妈带人去清点吧。”
忍冬闻言高兴地一溜烟儿跑出去了。
陈府的偏厅中,张芳兰等得火冒三丈。
小贱蹄子真是欺人太甚!
她带着人苦等了许久,竟连一个添茶倒水的丫鬟都没有。
这陈府还说是百年世家呢,不也是看人下菜,还摆出一副比谁都高贵的模样。
她心里不屑极了。
做外室时,张芳兰就很讨厌陈婉儿。
要不是陈婉儿,她就是风风光光的丞相夫人了。
现在人都死了,她却还不能扶正。
所以她非常恨陈家人。
她是越想越气,恨不得陈府立马倒台。
刘妈和忍冬来的时候,张芳兰的神情极其不耐烦。
勉强等着她们清点完一应物品,一听见自己还要赔银钱,她猛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
“你说什么?要我赔二十万两银子,沈雨棠是穷疯了吧!”
尖锐的声音令刘妈眉头直皱,退后两步才冷声道:
“这只是你贪墨的银两,我们小小姐大度,就不计较以往你在铺子里的花费了。”
起初,张芳兰还没敢起贪心。
不过第二年,她的胆子就大了起来,和几个铺子的掌柜们狼狈为奸。
并且她的胃口越来越大。
堇禾之所以不计较铺子里的花费,主要是大部分都没记账,没有证据。
何况真的算起来张芳兰根本赔不起。
若逼的太紧,就算被关进大牢她也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
而二十万两这个数目,她勉强勉强还是能凑够的。
忍冬鼻子里“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