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有试成,井焕自认不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倘若画扇正经与他示好,没准他便收了。
但她越是这样,便越是令他心中抗拒,只是逃不脱她那仿佛旋涡一般的眼睛。
——当然,又是那块玉手牌适时地唤醒了他,这一遭他被电了个呲牙咧嘴,仿佛是那沉睡于其中的器灵因为他一而再地犯错误,恼了。所以这一次惩罚的格外狠,井焕怀疑自己手腕上的皮肉都被烧焦了。
他下意识查看了一番,那玉手牌便露出了一角,正好被落入了有心人的眼中。
画扇心中大喜——就是这个,还以为要多做许多牺牲才能看到,没想到阴错阳差,竟如愿了。
而她对井焕的种种引诱,虽然并未得手,也没见她有多沮丧。她显然也并不在意这种露水情缘,尽管她曾于烟花之地浸淫多年,早将个人清白置之度外,此番连九尾狐尾都用上了,却依旧未能诱惑成功,实在有点打脸。
但她已经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也不算白费这一番心思了。
没错,那块玉手牌,便是她想要确认的东西。
日前,她安插于神界的暗探终于传回了消息——鲲鹏一族的少族长已经月余未曾现身人前,传言他是陪天帝陛下闭关去了。
但闭关这个词,出现在他与那位咸鱼天帝身上,本就很不合适。
这两位一道胡闹了千年,从未因为要进益修为而闭什么关,反倒喜欢流连凡界人间,身上没什么神味,与那些庸碌奔忙的凡人,倒是挺配的。
暗探给她传回了他的画像,正是眼前这个人,而他身上最重要的特征,便是那块象征了少主身份的深海炎玉手牌。
容貌并不能证实一个人的身份,尤其是在他们神族,换张脸不比打个响指更难。
想要确认是否为本尊,便必须以这独一无二的特征甄别。
他倒知道要掩盖身份,从不将手牌示人,一直贴身藏着,此番她不惜以身做饵,终于将他诈了出来。
那么,与他一道的那两位,必定有一人是与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神族天帝陛下了,而另一位,却身份不明。
暗探查明神界久未现身的唯此二人,而其他诸神皆各司其职,从未有人失踪如此之久。
难道,是什么隐世的尊神么?看那位“九哥”的气度,确也不是凡人,甚至能与禹疆殿下一较高下。
画扇此时无比后悔,恨自己之前未曾与他多接触接触。
罢了,既然已经确认了眼前这位,那必要好好做一做文章。幸好,之前埋下的种子,已经生根发芽了。
井焕被她幽深的目光看的发毛,心说这又要唱哪一出,莫不是方才的瘾没过够,又要化身大灰狼了不成?
但这回他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了,圣物在上,真是时时刻刻警醒自身啊。
他对着自己的手腕撇撇嘴——真是,这圣物虽说是族中的圣物,也没见有什么厉害的神通,主人遇险时不能自救,被狼“轻薄”时也没见器灵出来打抱不平,唯独他想稍稍放纵,自己做一回狼的时候,才跳出来连电带烧,真是唯恐他这麻烦事不够乱!
还说是什么只传给少主的护身符,他那好叔叔还百般不愿、千般推辞地不想给他,若非父亲遗命与族中长老施压,他这个少主的头衔估计就此名存实亡了吧。
即便叔叔无子,他也不愿族长之位落入自己这个外人之手,他懂。
唉,想多了,先应付眼前这位吧。
画扇倒也不与他虚以委蛇,径直欺身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的眼睛,问:“那位“九哥”,是什么身份?”
“啊,什么?”井焕被她这骤然而来的动作惊住,第一反应就是又来?他下意识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以免又被电一次。
但这一握之下才发现他手上竟然全无力道,似乎是被什么慢慢蚕食掉了,以至于这么久了,体力缓缓流失,他却一直不曾发现。
他悚然一惊,面上却强忍着不动声色。
但画扇怎么会给他掩饰的机会,她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继续缓缓向下,停留在他的唇上:“怎么不推开我了?或者,我这般冒犯,你怎么不用剑指着我的脖子呢?再或者,你该不会连这点力气也没有了吧?”
井焕这回是真无反抗之力了,于是也懒得挣扎,索性做只小白兔,反问:“我有没有力气,你做的局,你会不知道?”
“你既然有这般手段,又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不过我很好奇,明明我早有防备,你又是如何给我下药的?”
“药不是我下的。”画扇施施然起身,将垂至胸前的发丝甩回身后。然后扯开了他袖口的护腕,露出了那深红色的玉手牌。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悬在那炎玉上,尝试着将其自他手上剥离,然而一道意料之中的电光猛地自玉石上炸开,径直劈向了她的手指。
若非她收手收的快,此时必定会皮开肉绽,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