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送到戏园,短暂的温存也就结束了。
站在门口看着贺砚的车走远了,阳止才转身回了戏园。
几乎是刚听见有动静,阿福就匆匆跑了出来。
见到他的脸色,阳止便隐约猜出些什么:“怎么了?”
阿福看着他,轻声道:“三爷,九爷那边来人了。说是让您找个时间回去看看。”
听到这话,阳止并不意外。或者说早就有预想到。只是九爷那边传来的消息比他想象的要来的快。
虽然传话的人说的是找个时间让他回去,实际上正催促他马上回去给九爷一个交代。
这种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阳止垂眸沉思片刻,道:“你喊着春桃,你们今天陪我去那儿走一趟。”
阿福听了,点头。
和戏园里的人交代好后,春桃提前按照阳止的吩咐去买了些东西。
阿福开车,在晌午的时候,三人才出城到了一处小镇。
车还没到地方,便远远的看见小镇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车。
阳止看着,吩咐阿福:“跟上去。”
阿福便开着车,一路跟着那车前行。那车就是九爷派人来接应他们的,黑车在前方带路,到了一处住宅才停下。
这处住宅修筑的清净,一进去入眼的便是些花花草草。可无论是什么花草,都肉眼可见的打理的很好。
可见主人的用心。
绕过前院来到后院,阿福和春桃便被两个守门人给拦下了。
那两个守门人穿着黑色的布衫,面色严肃认真,一瞧便知大概率是镖局的人。那两人见到阳止喊了一声“三爷”,却没半点放人的意思。
九爷喜静。
阳止便转头交代了两人几句,自己先进去了。
后院与前院如出一辙,各种树木都打理的很好。一眼望去,给人一种平心静气的感觉。
阳止顺着石子铺的路往前走,没走几步就远远的看见了一个人。
那人也穿着黑色布衫,远远望去,头发花白稀疏。只是那脊背挺的笔直,像是一棵挺立笔直的老松。
阳止走近了,轻声喊了一句:“干爹。”
九爷早早听到了他的动静,只是一时半会儿没回应他。等到手里的鱼饲料喂完了,他才出声道:“肯来我这儿看看了?”
阳止自从出了他的门,每年都会雷打不动的来探望两三次。只是今年特殊,确实是第一次来探望。
见阳止不作声,九爷盯着面前石盆里畅游的鱼,那双浑浊的双目锐利的转向他。
“听说,你和贺家的那小子玩在一块儿去了?”
阳止早料想今天会讨论到这件事,心里早早做了个准备。
他上前一步与九爷并肩,随手拿过放在石盆边的一袋鱼饲料,低头喂养起来。
一边回应他的话:“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干爹。”
九爷哼笑一声。说不出是恼怒还是嘲讽。
阳止的事情他一向都有心留意。如果不是阳止自己私下有意对他隐藏,他何必到昨天才知晓他与贺家的事情?
九爷犀利的目光盯着他,道:“我给你寻了门亲事,挺好的姑娘。不日,你找个时候把她娶进门。”
阳止语气无奈:“干爹……”
九爷嗤笑一声,语气冰冷:“果然长大了,现在知道反抗我了。”
阳止垂着眸,继续喂鱼:“干爹,别的事情我们都能商量,这件事不行。”
九爷还从来没有和人好声好气商量的习惯,他不愿意,九爷便一声吩咐,直接让人围了后院。
除非他命令,否则阳止今天,以后,都出不了这后院。
阳止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
九爷直接转身离开了后院。
远远的,阳止还能听到看守的人问九爷他带来的两个人怎么办。
九爷声音放的响亮,刻意说给他听的。
“哪儿来的回哪儿去。阳止不许走,这里有吃的喝的,死不了。好好伺候着,什么时候松口了什么时候把人放走。”
阳止听见了,不作回应。
内院的门口骚动一阵,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如同九爷说的,这里有吃有喝,他死不了。
阳止平心静气的喂完鱼,转身进了后院的房间。
曾几何时,他就住在这里。这么多年过去,这里一点也没变。
那老头嘴上放话狠,实际上早就做好了把他关起来的打算。房间久久没人居住,里面却打扫的干干净净,似乎就是为了等他来住的。
阳止静静的坐在桌子前面,四下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是他印象里的那个样子。
阳止是被九爷捡回来养的。
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