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云叫大宫女马萍去唤个太医来,让四个太监将立若抱进偏屋,他薅起萧玄衣领就往主殿去。
砰的一声关了门,“回了家就是不一样了啊,脾气大了有地撒,猴子当了大王光着身子就要呼风唤雨,没人理就在那嗷嗷嗷。”
萧玄左手抓右手,撅着嘴被迫面壁思过。
苏泽云站他身后,“是因为那天我溜走挨的打?你这是在往我心里头打,他多伤一分,我就多自责一分。萧玄你故意的。”
萧玄沉默。
苏泽云半天没听到声音,凑近一看那嘴翘的都可以挂茶壶了,当场笑出了声。
“你叫犟犟得了。”
特么的又犟又倔。
萧玄努努嘴:“犟犟。”
“……”苏泽云气笑,“好好站着。”
来的太医是个中年长脸男人,提着大药箱跟在马萍后头老远气喘如牛。
马萍个高嗓门大,长相像男人,家里为她模样发愁,打小就为她张罗婚事。前前后后统共相了二十六个,无疑不是被她粗野的脸给吓跑的。
她极有自知之明,为了不拖累家人自进了宫,长的丑别说宫女,进宫都难。她找了小姐妹的宫女亲戚塞了钱才有了洗衣房浆洗的活。
进去后手脚麻利,干活得劲,嗓门一吆喝整个洗衣房都能听的到,人实在人缘也不错。
当年宫中六宫只有一位慈安皇后,人美心善。有次经过洗衣房听到她如雷贯耳的声音,不但不怪罪还亲见了她,当面夸她能干,上任洗衣房管事宫女。
一晃十数载,物是人非,至少有幸能在殿下身边照顾,有个报恩去处。
苏泽云听到外头动静,用手指点了点萧玄垂着的后颈,转身出屋往立若屋里走。
刚进去正遇上太医给立若褪去衣物,立若趴在榻上咬紧牙关,满头的汗后背衣衫渗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全是疼的。
“让让——”
嗓门震耳发麻。
苏泽云让路去掏发疼的耳洞,端着一桶一盆的马萍咚咚的进屋,拧着帕呼立若脸上,坐他头侧给他抹汗。
马萍没照顾过男人,没得经验,女人更没她照顾的份。于是下手也没个轻重,立若五官都给她抹移位了,本来疼的苍白发灰的脸被这么一顿搓,反而红润了不少。
太医给那血红的布一掀,屋里的人看的心惊肉跳,一时大气的忘了出。
布下的肉血淋一片,烂肉混着黑色的凝块随着它主人疼的一跳一跳的,血水瞬间代替眼泪流了出来,血腥气顷刻间张牙舞爪的灌满了屋内。
立若唇都咬破了,愣是不喊出来,疼痛的哀嚎全藏进了嗓子里。
苏泽云看了一眼收了视线,他现在可不能晕血添乱,他走到立若跟前,揉了揉他发顶。
“没事了,太医会好好治,我回去教训他。”
立若眼睛陡然一红,忍了许久的泪和苦楚止都止不住,似决堤的河奔流而出,湿了脸,湿了手。
马萍一看,又呼他一脸,给抹了红润干净。
立若呼吸不畅,急的冒出了个鼻涕泡。
苏泽云心里夸马萍好样的,立若一下猛哭他受不住,和太医吩咐尽全力诊治。那伤他大致看了,那块肉伤不着筋脉,剔除一些烂肉清理缝针三个月就会好全。
他回了屋哐哐两个清脆响当当的屁刑,萧玄捂住吃痛发麻的两瓣肉罚也不受了,哭着就要往人怀里扑。
“犟犟,我错了,你打我,你打我吧。”
苏泽云推开他,“你去立若屋里看看,再过来见我。”
萧玄知道他是真生气了,转头就往屋外跑,还没进屋屋里的人立马让出大道,他一进去,所有人都要行礼。
萧玄一抬手给拦了回去,就盯着他屁.股瞧,有那么一刹那他那两块肉的疼好似是来自那里。
立若泪眼汪汪的仰头看他。
萧玄心平止水,内心静极了,以前他的伤可没比这轻多少。
他也叫马萍,“再去叫几个太医来,能治的药材都给他用上。”
马萍应是,把帕子塞立若下巴就往外快走,没一会儿就没了影。
心里有了计策的萧玄狂奔进屋,抱住人就往他腿上坐,乖的不像样点头认错说要对立若好,给他好好治。
苏泽云一手护住他腰,一手又倒了杯茶递他面前,“他比你小,武功不差是个有点本事的。这次我是瞧不出他有半分错来,往后少瞪他,别以为我不知道。”
萧玄两手捧住这来之不易的原谅茶,一口喝完恬不知耻的还要。
苏泽云接过,继续倒了一杯。
“可是犟犟对他好,阿玄不想你对他好。”萧玄搂住他脖子,亲他侧脸继续道:“阿玄会气会醋。”
苏泽云脸色一臊,一口茶塞他嘴里。
“我对他好什么?他有的你也有,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