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自从回来后脸色就不对,苏海卫回来的一路上心里都有些忐忑,他踌躇不定,最后才下定决心问道:“子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苏泽云在想之前萧玄烧山再挖的提议,一想到自己的宝贝养老钱就这么没了,胸膛里就窝着散不去的火气。
到底是谁,居然能做出这么缺德的事情!
苏泽云叹了口气,“我银子被盗了。”
苏海卫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他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劝哄道:“爹还以为是多大的事呢,你丟了多少爹回头给你找来,别不开心了,想要什么就和爹说。”
苏泽云眼睛一亮,眼底瞬间涌起一抹喜色,但很快又被自己压了下去,他面不改色道:“那我就先谢谢爹了,不过我还是想试着找回来,毕竟都是我的辛苦钱。”
刚进了城,就看见柴巴牵着马在路边上探头探脑,他身后站着一群便衣的金护卫。
柴巴看到苏泽云,立马笑着牵马走了过去,“徒儿!这墓也看了,走吧?随我去西音,太子殿下还在等着你呢。”
苏泽云倒是没什么意见,接过他手中的缰绳朝苏海卫看去,“爹,那我就先走了。”
苏海卫眼神露出不舍,这才和儿子待了几天,他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道:“好,爹已经上奏陛下,一定会想法子接你回家的。”
柴巴呵呵笑,想从萧玄那小子手里抢人,怕是不够活的,甭管他是皇上还是老子,萧玄可是个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主。
苏泽云不置可否,反正他去哪萧玄都会追来。只要他过的好,其实对他来说住哪都没差。
上了马,一群人快速出了城。
安国目前也只收了林州一部分,剩下的雷州和达州还在混乱之中。他们只好在山里头又乔装了一通,一路往西北。
路上尽是往原都城投奔的老弱妇孺,安国先前大量扩兵,强制性的抓走了百姓家中十四岁以上的男丁,没被抓的都是逃进了山的。
上一封信中提到大澜已经拿下西音高州,苏泽云和柴巴马不解鞍的进了雷州,到了以茶叶声名远播的兰临城。
连着几日的快马赶路,苏泽云早就疲惫不堪,眼看半月之约就要到了,他们还没出安国。
柴巴焦躁的一直在他面前晃,生怕自己就这么没了命。
苏泽云直接下了马大步进城。
原本路线根本不会进城,而是绕着城出边境进西音高州。柴巴一慌,也快步下了马,急道:“倔犟!倔犟你这是要干什么!”
苏泽云甩开他手,脸色不虞的进了一家客栈。
“倔犟,后天就是第十五日了!”柴巴把马绳丟给后头的金护卫,急急忙忙的追上去。
“你不能不管为师死活啊!”柴巴抓住他手臂,一副立马就要哭了的表情。
“老子不走了,不乐意。”苏泽云看了他一眼,任他抓着,拿出一锭银子朝掌柜道:“一间房,拿纸墨来。”
掌柜面色一喜,接过沉甸甸的银子热情的招呼他,对小二道:“一间上房!配纸墨,快带客人上去,切莫怠慢!”
柴巴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门口的金护卫互看了一眼,也拿出了银子纷纷包了苏泽云周围的厢房。
苏泽云被小二引进了房间,坐下喝了口水,没一会儿纸墨就送了进来。
他边写边说:“你原本可以走人,平平淡淡的过完后半生,但是你心贪留了下来。这次他用你来要挟我,让我夹在中间不舒服,既然如此,那我就让你们不舒服。”
他写了几个扭歪大字,抓着纸丟进柴巴怀中,“我救过你了,他救不救是他的事,还有两日,你跑回去还来得及。”
柴巴被说破丝毫不慌,看了眼纸上不难分辨的‘你看着办’四个字,“那你呢?他要是问起来,我可怎么说?”
“你如实说。”苏泽云当着他面脱了灰扑扑的外衫,取下发簪跳上了床,腿.心一片火辣辣,他咬牙忍了忍。
“反正我今天是说什么也不走了,你出门帮我带上门。”
柴巴眼看如此,也知道苏泽云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再多说多求也无济于事。他不做停留转身出去,带上门就往楼下跑。
没了老头在面前叨叨,苏泽云心情舒畅不少,整日里在金护卫的保护下吃喝游玩,累了就跑回客栈睡。
兰临城的香茶闻名于世,上好的要么进贡朝廷,要么被达官贵人高价买下互送往来,商户得了商机在此特办了产业,很多名贾早年就已经在此定居。
目前战事还未波及这座城,城中还是一派热闹和平的气象。
连着玩了十日,一名黑黝黝的金护卫小心的朝他递上一大叠书信。
苏泽云霸气的一封都不瞅。
玩够了气也顺了,这才带着一群面如肝色的金护卫慢悠悠的出了城,朝西音走。
刚走了几里路,就碰上了从西音逃下的大群灾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