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到什么时候......”
话音未落，就见窈嫔的脸色瞬间惨白，颤抖着嘴唇，“殿下，您.......”
“你不必管本宫是如何知道的，你只需要记住，本宫和你都想要他死。”孟扶黎的身体往前一探，意味深长，“炼丹阁的黄文生是本宫的人，他会助你一臂之力。”
这些个年华不再的上位者的通病就是渴求长生不老，如此才能将权力牢牢攥在自己手里。是以前年，皇上在宫里新起了座炼丹阁，请来了仙山道观的老道士黄文生专门替其炼制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丹药。
窈嫔青白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些，只是一双美目仍是震惊，殿下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虽早有才名在外，但毕竟体弱，又一向闷不吭声的，没想到还有这样的魄力手段。
也是，宫里的孩子大都早熟，当真天真无忧的哪能活到现在呢？
“母妃的死本宫并非没有疑虑，没了母妃的护佑，要在这吃人的宫中平安长大，没有得用的人怎么行？只一点，皇后和太子的命我要你留着，比起死，我要叫他们痛苦地活着。”
窈嫔重重地点了下头，似乎仍有些话卡在嘴边吞吞吐吐，“......殿下吩咐之事，嫔妾必定万死不辞，只是嫔妾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应允。”
“你且说。”
窈嫔分了些余光打量公主的神色，依旧是那副冷而疏离的的模样，看不出别的情绪，“嫔妾希望殿下能将嫔妾的弟弟带在身边，做仆人也好，做侍卫也罢，只叫他跟着殿下便好。”
这倒是出乎扶黎的意料，她摇摇头，笑了一笑，“别的事都行，这事却不行。本宫去了北珩，生死未知，让他跟着，若是出了事，本宫倒是没法同你交代了。”
窈嫔又何尝不知公主此行艰险，只是她在赌，赌公主不会就这样认命，阿闻跟去北珩远比和自己留在南芜要安全得多。
她没有多说什么，只一拜到底，似乎不得允诺就会一直拜到天明。
扶黎见过柳时闻几次，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少年，沉默寡言但却十分可靠，身手也好，若是放在身边做个侍卫也算妥帖，“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宫也不能拂了你的意，日后若本宫遭难，也会尽力保其平安。”
“嫔妾谢过殿下大恩，日后定听凭差遣，绝无二心。”窈嫔的脸上涌上一丝喜悦，话音刚落，便听得公主继续道：“南芜亡国后，若本宫得以立足，便会派人接你来北珩，所以，就算要弑君，也要保全自己，为了他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
如投石入水，窈嫔原是浓浓的一脸笑，这时候那笑便冻在嘴唇上，大大的杏眼蓦地滚出泪来，她遮掩着低下头，仓促间却把手笼凑到鼻尖揩了一揩，声音带了几分沙哑，“嫔妾.....谢殿下恩德，此生必定当牛做马以报恩情。”
“不必说这些，当日本宫既救了你们，便是将你们当做了自己人。”扶黎示意青荷将女人扶起，“无事便告退吧，待久了容易使人生疑，也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本宫呢。”
似笑非笑，也似自嘲。
窈嫔没有接话，深深福了福，“嫔妾....告退了，公主千万珍重，愿仍有再会之期。”说罢，也不再留恋，跟在青荷身后悄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