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近的房屋瓦舍上洒落一层如霜似雪的月光,几户人家的门头悬挂着参差不齐的灯笼,犹如漂浮在空中的鬼火,在夜风细雪中轻轻摇曳。
客栈老旧的茶房内,一团巨大的黑影在墙面上晃动着,另一处的影子几乎被逼近角落去。
小艾一步步往后退着,直至后腰顶上冰冷的柜角,她停了下来,瘦弱的身体抖如筛糠。
“也不是第一次了,躲什么?今夜有贵人在,老子劝你小点声,别不识好歹!”借着外头的光,隐约可见那团黑影正是庞松,正说着话,手却不老实地往小艾身下摸去。
小艾吓得尖叫起来,双腿并拢夹紧,使劲地推着,“你放开——”
庞松嘿嘿笑着,一把抓住小艾的头发将她拽到自己跟前,伸出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打向女孩白皙的脸颊。
“啪”地一声脆响传来,小艾捂着脸,眼睛睁得老大,里面盛满泪水,双唇颤抖着尽力往后靠,想要远离眼前的黑影。
“怎么,还不乐意?”庞松一把捏住小艾的下巴,强硬地让她抬头,“这张脸长得真不错,就算哭起来也清纯,比堂子里那些女人好多了,哈哈……”
小艾狠狠地咬在男人的虎口上,几乎尽了平生最大的力气,恨不得能撕扯下一块肉来,这样任人欺辱的日子她过够了,就算玉石俱焚也必不让这死东西捞到好处!
剧烈的疼痛叫庞松撒了手,捂着虎口往后退了两步,借着外头的亮光瞧了眼,深深的一圈牙印混着渗出的血尤为显眼。
他唾了声上前一步,抡圆了巴掌,小艾的面上立刻浮现出两个鲜红的印子,“臭婊子!别给脸不要脸,否则老子弄死你!”
说罢,便蛮横地伸手抓住小艾的肩膀,用力把她往自己怀里按去,那张狰狞的笑脸凑近了她,几乎贴在她的唇瓣边:“看你今天还怎么跑?”
小艾被迫仰着脖颈,双脚却离地悬空,她使劲挣扎起来,想要推开庞松,可她哪里是对方的对手,压根无路可逃。
背部抵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传来一阵刺骨的寒凉,脑袋昏沉沉的,她只觉得恶心透顶,胃中翻涌难受极了。
男人的舌头像一条粘腻的蛇在女孩的身上游走,窗户外头是灰蒙蒙的月亮,默不作声地看着这一切。
小艾闭上眼,鼻尖酸涩,脑海中不自觉地想起傍晚在院子里看见的贵人主子,如皎皎明月般,原以为是个高高在上的,没想到却私下里让侍女送来了治伤的膏药。
不知哪来的勇气,她的手慢慢摸向放在柜顶的剪刀,紧紧攥在手里,就算玉石俱焚,也不能容忍这样的人渣逍遥于世间。
“砰——”
握着剪刀的手还没有举起,落了门闩的茶房就被人从外头一脚踹开,冷风呼嗖地灌进来,正钻进庞松褪到腿弯的裤子里。
男人被吓了一跳,冷得一激灵,慌忙拿手将裤子拽了上来,张皇失措地问道:“谁?”
待看清来人后,连裤带子也不敢系了,膝盖“咚”地砸在地上,一连串的响头,“公主殿下,您......您怎么来了......”
时闻收了脚,环抱着剑挡在扶黎身前,高大的身形这么一矗,就将那跪在地上的脏东西挡了个干净。
小艾衣衫不整地贴着墙面,大大的眼睛不见一丝光彩,像是魇住了,手里还举着一柄没有扎下去的剪子,两汪眼泪止不住似的往下流。
桃夭急忙解了外袍,快走几步将瑟瑟发抖的少女裹进袍子中,夺过剪子丢到地上,经过庞松的时候气恼地唾了声,“好不知羞的混账东西,连这样小的姑娘也不放过,当真是禽兽不如。”
庞松也算是颐指气使惯了,被骂了个没脸,当下有些心气不顺。
他直起身板,那双昏沉的豆眼在桃夭身上溜了一圈,不敢骂公主的人,却是指着小艾骂道:“贵人们可不能冤了草民,若不是她仗着有几分姿色蓄意勾引,我犯得着同一个丫头片子这般吗?什么样的女人堂子里没有?”
方才还打着哆嗦的小艾听了,奋力从袍子里挣了出去,冲到庞松身前,扬手就是一个巴掌,“我抵死不从,你便动辄打骂,若只是搓磨我一人也就罢了....你......你还拿我爷爷的命要挟,却出尔反尔,生生害死了他!”
原来她幼时父母早逝,被人牙子卖与定州流民。
迎客楼的老账房不忍一个女娃子被这么卖来卖去,就收养了她,后来老账房缠绵病榻,觉得庞松为人还算敦厚老实,便将小艾托付给他照料。
没想到这庞松是个表里不一的禽兽,早就瞧上了小艾,先前顾忌着老账房一直没动手,随着年纪渐大,小艾的这几分姿色越发掩饰不住,于是心痒难耐的庞松就开始动手动脚。
若是不从,便动辄打骂,还会威胁着断了老账房救命的药。
就算有仆从经过,要么当作你情我愿,要么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女娃得罪掌柜的,自讨苦吃。
不过这么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