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一声低语在孟扶黎耳边响起,她一惊,睁开眼,还没看清,就被清淡的荀令香包裹住,整个人被打横抱起,迅速掠至一旁,“你就算要拉下纳兰嫣,也不必以身犯险。”
沈牧野松开圈住少女纤细腰身的手,语气平淡,可只有他知道,方才看到孟扶黎坠马那一幕时心脏快要破腔而出的紧张。
大军于前都能面不改色,却慌乱到接住少女时,手指还在轻微颤抖,生怕晚了一步,就护不住她。
孟扶黎的脸色发白,眼睛却亮得发光,“沈将军,该还人情了......”
沈牧野一愣,心下明白过来她说的是杏花馆之事,原来她以身犯险,竟连自己也算了进去。
如此大的一步棋,想针对的只怕不只是一个淑婕妤而已,沈牧野垂眼看她,“你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孟扶黎只做没听见,桃夭已经哭成了泪人,三两步扑上来,“殿下......殿下......”
扶黎捏捏桃夭的手,宽慰道:“无事,不必担心。”
萧岐山见此情状,眉头紧锁,瞪了章守义一眼,“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让人去传太医。”
纳兰嫣的脸色不太好看,她没有料到神策将军竟会冲进马场相救,如今孟扶黎除了受惊安然无恙,那倒霉的就成了她。
方才那个管马的牧监刘渊也被押了上来,牙齿打颤,几乎想要和盘托出,但在触到淑婕妤眼神时清醒了起来,他一家五口的性命全都捏在纳兰嫣的手上,今日就是死也不能招出是婕妤所为。
好好的赏马宴出了这样的事,萧岐山面色不快,双眼直直盯着刘渊,“你是管马驯马的,你说说,它们怎么会无缘无故地突然发狂?赤龙又是谁让你们放进去的?”
帝王威压铺天盖地而来,刘渊的脑袋已经快垂到地上去了,他双手扣着膝盖,结结巴巴,“回......回皇上的话,奴才也不知道,也许是和宁公主驭马时刺激到雪雕,才会致其突然发狂......”
“那赤龙呢?你们就是这么管马的吗?”纳兰嫣突然开口,“明知道和宁公主马术不精刺激到了雪雕,你们还失察将赤龙放进去,是想挨板子吗?”
由着太医为其诊脉的孟扶黎闻言险些笑出声,纳兰嫣短短两句话就将此事定性为是她惊了马,而太仆寺只有失察之责,若只是失察,最终结果无非是推个替死鬼出来挨一顿板子。
她刚想说话,守在一旁的沈牧野开了口,“皇上,方才臣救下和宁公主时发现,这两匹马都有被下药的迹象,并非是人为刺激所导致的。和宁公主为不辜负皇上好意导致意外坠马受惊,虽无大碍,但传出去不免不好听,所以臣请皇上严查此事。”
孟扶黎看着沈牧野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有些怔愣,沈牧野这样对万事万物都漠不关心的性子,竟然会在御前为她说出这么一大段话。
萧隽嘴角勾起一丝兴味的笑容,看似温和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两人之间流动,握着酒杯的指节微微收紧。
萧岐山不能不给沈牧野这个面子,北珩最精锐的部队都是边军,长年作战因而富有实战经验,其中最精锐的首推沈牧野麾下的神策军。
而临京里头所谓的中央军和禁军中,却充斥着游手好闲的世家子弟,大都依靠家世关系谋个一官半职,根本没有什么战斗力。
因此萧岐山需要仰仗沈牧野的地方颇多,这样的小事他自然愿意送个人情,“沈将军所言甚是,朕绝不会姑息养奸,朕已经让西卫的人去查了,有发现立刻就会回禀...... ”
西卫,专司探查搜捕,为皇上御用,动用到西卫,可见萧岐山对这事的重视。
话音刚落,西卫的卫首方禧快步上前,身后跟着几个手捧托盘的太监,“皇上,属下发现了些脏东西,还请皇上定夺。”
发现脏东西就证明的确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搞鬼,敢在自己眼皮底下做这些勾当,坏了赏马的兴致,实在是胆大包天!
萧岐山坐直了些,沉着脸道:“呈上来。”
身后的两个太监捧着托盘上前,托盘里是几包白色的粉末。
“这是何物?”萧岐山扫了粉末一眼,又扫了方禧一眼。
“回皇上的话,属下求证过,此物名为马嚼草,是由植物研磨而成,涂抹在马的鼻腔黏膜处,轻则导致马匹烦躁不堪、食欲不振,重则会致其发狂。”方禧有条不紊地回道,“属下也确实在雪雕与赤龙的鼻腔处发现了残余的白色粉末,看起来应该用了不少的剂量。”
萧岐山闭着眼,有些不耐,“是在何处发现这些个脏东西的?”
方才还对答如流的方禧不说话了,章守义瞪了他一眼,“皇上问你话直说便是,难道这宫里还有什么人能够凌驾于帝王之上?”
他犹豫了一下,“皇上恕罪,这药粉是在四皇子的寝宫里发现的......”
像萧隽这样得宠的皇子,宫外有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