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闻其详。”公孙张罕见对人如此尊重。
主要还是公孙张自小在山里学剑,听的都是公孙长剑给他讲他年轻的时候如何如何。
下山之后,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要不是在蓝都碰见过冥王提起,公孙张都怀疑这世上到底有没有公孙长剑这号人物。
韩行就没有公孙张那么拘谨了,这铁牛镇就是他的家,这私塾就是他的卧室,扒拉着饭菜,但一双眼睛也是看着吕先生。
对于这种秘闻,谁都有好奇心,韩行也不例外。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吕先生摇着折扇,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你师父公孙长剑是上一辈的人物……”
公孙长剑履历不长,吕先生说的也很快。
天下第二,是真的。
按照吕先生所说,当年公孙长剑入世,第一战就找上了当年的剑神。
短短半年时间,和剑神大战三十二场,三十二场皆败。
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下第二的名号,就是这么闯下来的。
因为只败给过天下第一,所以得了个天下第二。
“啊?就这?”公孙张和韩行都是大跌眼镜。
“可不仅仅是就这,”吕先生摇着折扇:“你师父公孙长剑和剑神大战三十二场,其中不乏围观者,按照当时的说法,你师父的实力确实是剑神之下第一人。”
“但第三十二场落败之后,你师父就不知所踪了,久而久之,也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
“我记忆中,最后一战之后,剑神曾留下一句话,说是你师父剑术有余,天赋不足,”吕先生说到这里,公孙长剑的事儿基本上也就结束了:“现在半丈剑重新入世,想必是你师父已经找到了自己最合适的衣钵传人,这是好事啊。”
韩行眼珠子转了转:“那吕先生看看公孙的剑,指点指点?”
吕先生哈哈大笑:“你先生我只是个读书人,既不用剑,也不懂剑,你现在可是学会捉弄先生了?”
公孙张太懂韩行的意思了,不由分说的闪身到后庭,舞了几下,一时间私塾中剑气纵横。
纵横之后,公孙张恭恭敬敬的将长剑呈在吕先生面前:“还请先生指点。”
吕先生看看韩行,看看公孙张:“有些人呢是高人不露相,有些人只是看着像高人,你先生我啊,属于后者,哈哈哈。”
韩行在旁怂恿:“人练都练了,好歹说两句。”
吕先生合起折扇,为难十分,最后折扇一展:“说两句是谈不上,就说一句吧。”
公孙张细心聆听,韩行也凑过来。
吕先生斟酌再三:“心中有高山者,不见高山。”
韩行顿时没了兴趣:“先生说话,总是这般高深莫测。”
公孙张一拜到地:“谢先生指点!”
吕先生伸扇挡住要下拜的公孙张:“这位侠士,这样可就有点过了。”
那扇子上力道不大,但也拦住了公孙张,公孙张起身:“再谢先生指点。”
“好了好了,”吕先生开怀一笑:“吃菜吃菜。”
像是想起了什么,吕先生看着韩行:“你过了今天就十八了吧,到了该喝酒的年纪了,我去取酒来,你俩先吃着。”
公孙张目送吕先生离开:“这位先生,真乃神人也!”
韩行端着碗,戳了戳公孙张:“悟到什么了?”
“你没听见吗?”公孙张回头,内心欣喜:“心中有高山者,不见高山。”
韩行嚼着饭:“你听懂了?”
公孙张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没听懂!”
韩行翻了个白眼:“没听懂,你瞎激动什么呢?”
“就是没听懂,才激动嘛。”公孙张看着手里的剑:“高人说话,总是难懂嘛!”
韩行点点头,他对这种感觉太熟悉了:“真特么有道理!”
……
韩行和公孙张在私塾一住,就是数日。
因为身份敏感的问题,这数日,韩行都没有离开过私塾,公孙张也没有离开过私塾,一直在咂摸什么叫心中有高山者,不见高山。
过年,总是热闹的,吕先生白天会出门访友,也时常有人上门来拜访,但多是铁牛镇的住户,也有一些常来常往的行商。
都被吕先生放在中庭接待,热闹几日之后,便见冷清。
这一日,铁牛镇下了雪。
吕先生在檐下摇扇,韩行在檐下饮水。
两人看着在雪中观剑的公孙张,韩行开口:“这货不至于就这么卡死了吧……”
吕先生笑而不语,只是转了话头:“天下的事儿啊,都是一个道理,我与他说的,你听懂没有?”
韩行轻轻吹着保温杯上的热气:“也不难吧,心中有高山者,不见高山,语出明代大思想家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