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在宫外,萧定安隐了身份的情况下江尘兰也老老实实的记着君臣之别,恭敬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
萧定安大袖一挥,掠过一阵风,“你要替本王治病,自是要时时相见的,日后见着本王便不用行礼了。”
萧定安对自己的病惦念的紧,江尘兰自然不敢怠慢。
她从袖中拿出一剂方子,“臣女琢磨了一夜的医书,在师父给出的方子上又增减了几位药,太子殿下可先试试。”
他不懂医药,但仍旧装模做样的拿着药方端详一番。
“这药方纵使不管用也毒不死殿下。”
萧定安瞪了她一眼,江尘兰乖乖闭上了嘴。
他若拿捏起范儿来,浴血厮杀过的人总带着强烈的压迫感。
说来奇怪,萧定安乃当朝皇后所生,皇后难产而死,他本极不受宠,又默默无闻。
听父亲大人说,他成长的环境可谓是于虎狼之中求食。
十五岁那年有人想借战争杀死他,他被迫出征,谁知他却扭转乾坤,置之死地而后生,立下汗马功劳,得到陛下赏识。
民间都说,三皇子是天纵奇才,打赢了一场不可能赢的仗,立下胤朝国威。
从那之后,三皇子锋芒毕露,十六岁随陛下南
下,扫平大晖,一统中原,战功赫赫。
陛下极爱孙皇后,逐渐注意起十几年来被他冷落的孩子,在他十七岁那年封他为太子,半月后,查出肺疾,无一人可治。
太医都说是多年的疾病了,自儿时便跟着,只是十七才被查出。
太医院的太医,难道无能到十七年查不出一位皇子身体的异常吗?
江尘兰怀着好奇打量了萧定安一眼。
他眉若利剑,起承转合恰到好处,鼻梁高挺,不失凌厉。
江尘兰一时看得呆了。
“看什么?”
一道厉喝吓得江尘兰虎躯一震。
她咽下惊慌,答道:“殿下霞姿月韵,臣女自愧不如。”
萧定安气极。
这相国公府的嫡长女当真是被宠的无法无天!当着他的面垂涎男子美色,一时忘情,简直是伤风败俗!
本想开口教训她,隔着窗户便看到今日的女主角来了。
“喔,宋大人他们出来了。”
江尘兰端坐桌前,恪守本分,眼神里藏不住的小鹿兴奋。
萧定安无奈的瞥了她一眼,浓眉紧皱。
这女子,毫无大家闺秀的端庄之态,倒像市井上叽叽吱吱的三八妇人。
宋玉进门,江尘兰起身行礼。
“定安,这得等多久?”
江尘兰
忆起前世,自然的接嘴,“哦,他嘛,一刻钟不到就差不多了,半刻钟左右?”
宋玉一时没忍住噗嗤一笑。
萧定安一个眼神让宋玉闭嘴,他只好忍着笑,浑身抖成筛子。
萧定安更是无语,面不改色问那说出如此荒秽话语的女子,“江姑娘对林大人如此了解莫不是和林大人有过什么?”
江尘兰自知说多了,正儿八经的造林白的谣,“我听说的。”
“听说的?”
“不然殿下以为臣女为何不愿嫁他。臣女密友众多,打听些事自然不难。不敢隐瞒殿下,其实林大人的作风在贵女间的风评并不算好,时常有人见他出没于烟花柳巷,每每不到半刻钟便会出来。”
宋玉眼睛睁大,他竟不知,还有这事!
江尘兰也非完全乱说,前世林白可谓是利用了所有能利用的人。
林将军的亲妹妹乃当朝襄贵妃,好不容易生下一皇子却才智平平,在众皇子中最不突出。
奈何林家一家人的野心都大,襄贵妃让手下人和林白往来本是想让林白和将军府助六皇子登上帝位,怎料到林白早已从一条狗长为襄贵妃管不住的狼。
偏偏他们会面之地又是风月场所,江尘兰想不知道都难。
前世他夺位后,襄贵妃那皇子虽失了帝位,过得也倒算富贵,毕竟娘家强大对她而言只有好处。
至于那个皇帝,哪个妃子爱在乎哪个在乎吧,她只要荣华富贵。
所以,林白去烟花柳巷是真,半刻钟不到也是真。
这真的不能再真的事怎的能算造谣?
掐好了时间江尘兰便带着众人进去。
木门滑动,只见满地罗衫,气氛旖旎,一男一女紧紧贴合,面色赤红,喘息粗重。
那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林将军的长子和长女。
二人被撞破后似才从云端中回魂,急忙敛了被子遮蔽玉体,那女子眼中还带着勾人的泪花。
林白走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撞破他行荒唐之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当朝太子和他的未过门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