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犯下太多错事了,来不及了。”
江尘兰道:“来不来得及你说了不算,我大胤律法说了算。”
月亮澄澈落尽他眼里滚着的热泪。
他本就想机会合适收手,但要他的弟兄们为他去死,他良心更是难安。
江尘兰道:“他们也不想自己的弟兄被人利用,白白死
去。”
他一大滴眼泪落在桌上,沉重点头。
“姑娘,你真的只是舞姬吗?”
江尘兰别过头,眼神飘忽,并不回应。
他也就作罢,一拍桌子,“时间来不及了,我现在就去通知我的弟兄。”
大门打开,山间冷风吹得江尘兰抱紧了自己的身子,蜷缩成一团。
他注意到,问:“姑娘贵姓?”
“诶,小小女儿,免贵姓江。”
他一笑,脱下自己打猎制得的獭兔衣,“江姑娘,一介粗人的衣服不要嫌弃!”
她接下,温柔回应,“动作快些。”
这帮人当真如那匪头所说,极讲义气,争着喊着留在寨子里。
“当家的,若是得胜而归,一定要活剐了林肃替诸位弟兄报仇!”
土匪头子讲得涕泪纵横,稍作安排,便去叫江尘兰。
一帮人守寨,他带着另一帮人浩浩荡荡的出去了。
只是刚至寨门口,林肃的人就到了。
“当家的这是要带着人到哪里去?我们大人今夜可是还给你准备了礼物。”
江尘兰一见局势不妙,赶紧摸到人堆中间去,乞求自己不要被发现。
先礼后兵,大胤自古美德。
两方人抄起了兵器,但是没立马动手。
“夜深露重,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了。”
“我们也不想动手,只能委屈各位兄弟自裁了。”
最前面最为人那人一招手,一个大箱子被搬了出来。
匪头打开,脸色结冰。
“都是有血性的人,大人给了各位一个体面的死法。这毒药喝下去没有苦痛,去得也快。”
他跪下,“我和诸位弟兄可向大人保证以后老实在寨子里待着,绝不会把大人所行之事透露半个字出
去,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诸位弟兄一条生路。”
那人蒙着脸,毫无反应。
“实在不行,我喝了这药,你们放我弟兄走。”
他掀起眼皮看了匪头一眼,“还算有血性,但我们也只是听命行事。”
匪头后退半步,双方立即形成剑拔弩张的局势。
他大笑,“哈哈哈!都看到了!不是我等粗人不愿选,是局势迫人不得已而为之!”
他举起刀剑,“诸位弟兄,能闯出去的就去投奔太子为国杀敌,咱们拼了!”
只在一瞬,夜里刀光剑影骤现,映着月亮银白的光。
铁器碰撞,血溅大地,夜里骤乱,和着狂风的势力在狭促的山里响起雷霆万钧。
江尘兰自己躲在一大木头后面捂着胸口,想趁乱溜出去。
她睁眼之时一个人头滚来,瞳孔乌黑未闭,血液散发幽幽热气。
那斩下人头的剑滴着血,缓缓向她靠近。
她不动声色的挪动方位,以为躲过一劫。
刷——
一块木板突然落下。
士兵回头,发现了夜色里的江尘兰,毫不犹豫的将利剑挥去。
她顺手拿着木板挡在眼前,大叫:“救命啊!”
刀落,只听骨头断裂和血流之声,江尘兰脖子一僵,惊魂未定。
她缓了半响,抬手摸自己的脸,庆幸还活着。
木板被拿下,她早哭得鼻涕眼泪一把抓,太不美观。
和他对视,眼前是那凌厉的棱角和极深的浓眉,宽大的肩背没有挡住月光,反而像携月而来的温润公子。
他鼻梁上的血滴到江尘兰衣服上,江尘兰巍巍喊出,“萧定安......”
萧定安拉起腿脚瘫软的她,温柔道:“别怕,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