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往事和现在的朝堂局势关联甚大,萧定安抛去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只怀着一个念头开始放花灯。
第一次被在乎,第一次过节,放花灯那刻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松时刻。
“殿下现在认识臣女也不晚。”江尘兰这样回他。
两人又坐在湖边谈起往后,萧定安道:“我会找个机会把西宁公主送回去。”
“还是要准备和西宁开战吗?”
他把次曲送回去,为的是次曲不在立场上为难,就算是死,也知晓自己是死在何处。
萧定安将花灯送向湖中央,回道:“两国必有一战,九洲同乃大势所趋。”
这法子也是最好的法子了,江尘兰指着萧定安的花灯,“殿下的花灯果真与众不同,汇聚月华,看来殿下心愿必成。”
兰花灯,制作极为巧妙,远处看去,瓣瓣舒展,簇拥着花蕊,由深渐浅的花尖上缀者幽幽蓝光。
虽是奉承话,可江尘兰说出来极让人开心,“你倒惯会说好话。”
江尘兰温润真诚的看着他,“殿下今日过的可还开心?”
萧定安被这问题问的胆怯,那两个字从心底生出,窜到喉咙,然后卡住,咽得他眼眸不断闪烁,指尖也紧绷着开始发力,可就是结结巴巴说不出来。
他欲言又止,视线比方才的酒酿元子还黏糊,江尘兰叹了口气,知晓萧定安说不出口
,她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殿下开心就好。”
萧定安这才“嗯”一声淡淡做回应。
湖风吹来江边水汽,江尘兰觉着有些冷了,道:“夜深了,我得回府去,殿下也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姑娘不给他表现的机会,他只好鼓起勇气叫住江尘兰,“江尘兰!”
“殿下还有事?”
“我......七日后有围猎,江小姐来看吗?”
“殿下会在围猎会上大展身手吗?”
本是不会的,可如果你要来看,我可以参加。
萧定安心里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在期待着江尘兰肯定的答复。
江尘兰皱眉,不知杀伐果断的太子在微末细节上是如此拧巴。
她无奈,保住自己的胳膊,“臣女真得回去了,风太刺骨。”
萧定安却在这时追了上来,解下了自己的氅子给她披上,在她耳边低声说,“别着凉了。”
距离太近,他低沉的嗓音就如同氅子上的狐毛一般,丝丝缕缕的在江尘兰身上游走,刺激得她酥酥麻麻。
江尘兰困倦的眼睛在这一刻睁大,不知所措的回应,“殿......殿下也是......”
萧定安似乎是不愿离开江尘兰,久久没有离开她,鼻间裹挟着从她发梢升腾而上的兰花香,声音压抑着不知所谓的情绪,“回去吧。”
江尘兰走时看了他一眼,
惟独看到他背过身去的一缕红。
府里,江立桦和江邺早等着她回来,江立桦坐在高堂之上,像是在审问犯人。
“回来这么晚?”
江尘兰弱弱道:“碰上一位好友,小酌了一番。”
江邺走到她面前,绕她一周,盯着她身上的氅子,“这氅子,你朋友的?”
江尘兰不知为何有种做背德之事被抓包的感觉,木讷的点点头。
江立桦眼尖,也蹙着眉走上前看那氅子,“这衣服我瞧着好眼熟。”
“这不是太子的衣服吗?!”
“你和太子走到一起了?!”
父子俩这一嚎引来了江母,三个人齐刷刷的审视她。
江尘兰无从解释,低头认错,“是,臣女因着一些机缘巧合和太子结识。”
江邺倒比两位大人还担心,“你说你看上哪位公子不好,你和太子走在一起,可知道前路有多危险吗?就不说朝堂之争,就是他往后即位了那后宫的心机都能剥掉你一层皮!”
江尘兰正欲替自己辩白,“不是......”
可家里人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江邺说完江立桦说,“是啊!便是寻常富贵人家也不敢轻易谈真心二字,宫里的人更是不在意这些玩意儿。爹对你无甚要求,就希望你能找个真心待你的人,没有后院之争,没有权力之谋,你可随心的做你想做的事,顺遂度过一
生。”
“爹,不是......”
三个人一个接一个,江尘兰放弃插嘴,直待他们说累了才放下托着腮的手。
“爹,我和殿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她拉着江立桦坐下,“就是碰巧遇上,殿下怕我着凉才给我披的氅子,我还不想那么早离府呢。”
江立桦听着,旁敲侧击的点她,“可这些时日你和殿下的确走的太近了些。”
他盯着江尘兰,等着江尘兰的解释。
江尘兰支支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