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总，天凉了。”程特助为时战递上厚绒外套，“医生叮嘱了，您的身体不能吹风，容易加重病情，还是需要注意点才行。”
时战拢了拢衣领，眼神却始终落在楼下。
剧组大概是借用了顾烟的地盘，时不时的就有些设备类的东西搬进别墅，顾烟和顾阮收拾好了，坐在院子里看着大家忙碌，时不时轻笑两声，看起来心情不错。
看着顾烟笑，时战也不由得牵唇。
好像也是离婚后，他才真的发现顾烟是个鲜活的人，想笑就笑，想怒就怒，不像在他身边的时候，情绪大多是内敛，隐忍不发，就算是心里有情绪，也不会表露出来，完美的就像是带了面具的假面人，始终久了，他就以为顾烟就是这样的，能力出众却情绪隐忍，不会主动索要，渐渐的，他也就放松了，不会给予也不去表达。
“夫人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程特助的视线也往下看去，轻声道，“不枉您费心费力又费钱和资源的，的和剧组协商，将拍摄地挪到这儿来。”
剧组的确打算回帝都，但棚景都已经搭好了，是室内拍摄，后期背景靠p图。是他家时总砸了不少钱，又给足了诚意，包揽了剧组后期全部的宣传和费用，剧组才又将拍摄地挪到了附近。
因为时战身体不好，家里的营养医生和主治大夫都提议减少外出，就在家休养，这样，也算两全其美了。
听到程特助的话，时战的眸光微闪，支气管里一阵气流反涌，他又是一阵剧烈咳嗽。程特助又是递水的，又是送药，给他拍气顺着后背，这才将时战的气给捋顺了。
“以后还是喊她……顾总吧。”顺过气后，时战开口的第一句话，却是这个。
程特助愣愣的看着时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什么？”
“以后喊顾烟，顾总或者顾小姐。”时战慢声慢气的说道，“她现在……和我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喊她夫人，不合适了。”
哪怕他已经解释了，可程特助却仍旧没有回应，微张着嘴，愣愣的看着时战。
他陪了时战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时战在这件事上的坚持？一个人，忽然放弃了坚持那么久的事情，是不是也说明……也说明他对生命也没有那样看重了，也想放弃了？！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时总，您……”
程特助好不容易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可才刚张嘴，时战就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多说什么，“我心里有数，也不是放弃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
他这一生都身不由己，从出生就是母亲为了争宠巩固在时家的地位，后来，也没得到过什么爱，习惯了孑然生活的他，就不该在不懂表达爱的时候，去选择进入一段婚姻里，是他对不起顾烟，白白让顾家小公主受了三年委屈。
“我就想多看看她。”时战看着下面，说道，“看看就好，不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