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入慈云观,真正的目标是他们三人。但是为什么其中会有周暄?”
大乾灭了南景,导致裴泫国破家亡,他痛恨大乾理所当然,即使展开报复也是顺理成章。
南景灭于齐征之手,王室亡于谭斌之计,所以他要报复齐羽和谭卓,苏时还能想得通。
但把周暄也列入报复的名单中,苏时就有些想不通了
因为那时候周熠是一个逍遥王爷,周暄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世子,如果裴泫想要报复大乾皇室,他明明有更好的选择。
而以他的能力,也完全可以做到。
那么为什么他会耗费十三年的时间来设计谋害周暄?
裴泫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淡淡说道:“我也留下了一本书,上面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苏时怔怔的看着他,忍不住苦笑道:“不知道我要做什么才能够得到那本书?”
裴泫默默说道:“当时机到了的时候。”
“怎样才算是时机到了?”
“时机真正到了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完全就是一句废话,苏时只得一阵头痛。
若不是看到裴泫是一个老人,而且还是一个将死之人,他早就一脚踹了过去。
但他还是忍不住讥讽道:“是不是当过和尚的人都喜欢故作高深、语带机锋,总是不肯痛痛快快说出来。”
裴泫仿佛没有听出来他口气中的讥讽之意,也许听出来了但并不介意,只是淡淡说道:“这本书上写有太多的秘密,所以现在还不是现世的时候。”
既然裴泫坚持不肯说,苏时也只有放弃了,他继续问道:“老先生又是如何设计谋害太子?”问到这里,他忍不住苦笑道:“你千万不要告诉我,这也是秘密。”
苏时感到裴泫仿佛笑了笑,因为他脸上的皱纹都快挤到一起了。
然后他眯起了眼睛,仿佛在回忆以前种种。
“那一天是乾宁二十五年八月十三,当我见到周熠带着周暄、齐羽和谭卓前来拜访时,我就知道苦等已久的机会来了。”
“与周熠论道之后,我特意安排他进道室静休,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周暄他们三人。”
说到这里,裴泫突然看着苏时,说道:“我之所以两年内就能穿上红衣道袍,是因为我若起卦卜人吉凶,那就绝无差错。这两年内我共计起卦一百四十六次,无一算错。”
苏时只是静静听着,对于起个卦就能算出一个人的运势,他不但不感兴趣,而且也根本不相信。
裴泫继续说道:“周暄、齐羽和谭卓三人闲坐无事时,齐羽便请我为他们三个起卦算一算前程。周暄原本不想算命,但在齐羽和谭卓死缠烂打之下,也只有无奈答应了。”
“而齐羽的请求正中我下怀,所以我便假意为他们三人各算了一卦。”
“假意?”苏时忍不住打断了他的话。
裴泫的神色一片平静:“我看见这三人时,便已定下了他们的死期,又何须浪费精力再为他们起卦算命。”
苏时只好问道:“然后呢?”
“假意算完卦后,我便告诉他们,齐羽和谭卓的命格皆是拱䘵格,而且也是上上卦。从卦象显示两人皆会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不过十一年后也都将面临一场大劫,而且性命攸关。”
“两人听后,自然惊慌失措,于是向我讨要化解之道。我便告诉他们大劫来时,必须在那年的冬月十八来慈云观静修一天,以避其劫。最后再三叮嘱他们此事再莫对外人说起,若是泄露的天机,这大劫便随时可至。”
苏时忍不住问道:“太子呢?”
裴泫继续说道:“对齐羽和谭卓说完化解之道,我便让他们离开,说周暄的命格特殊,卦象奇特,不宜为外人所道。”
等齐羽和谭卓离开后,裴泫又再仔细查看了一遍,见四周再无人迹,突然向周暄跪了下去。
周暄大惊之下,忙上前搀扶,疑惑道:“道长为何行如此大礼?岂不折煞晚辈。”
裴泫执意不起,还万分惊慌的说道:“贫道无该窥视贵人命格,更不该算贵人前程。”
周暄听后忍不住笑道:“我还当是个什么大事,这卦是我向道长请的,与道长何关?所以道长不必介怀。”
说完之后,周暄扶起了裴泫,同时也起了好奇之心,问道:“到底是何命格、何种卦象,竟让道长如此失态?”
裴泫突然压低了声音,而且声音之中充满了敬畏。
“世子的命格乃是天乙贵人的命格,卦象乃是九五至尊的卦象。”
听到这里,苏时忍不住打断了他:“老先生莫非又在敷衍我?既然你是假意为周暄起卦,又为何会得出这个结论。”
虽然后来周熠当了皇帝,周暄也成了太子,如果他不死,这皇位迟早都是周暄的,倒也符合裴泫所说。
只不过当时只怕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