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清晨仍旧有些凉意,几人穿的也都是薄薄的单衣,摩托车开得快了,风就往衣服里窜,坐在最后的宝山忍不住抖了抖。
干脆抱紧了坐在中间的老婆梅花儿,梅花儿却不好意思抱柯袆良。
柯袆良也觉得冷,但能忍着,只想着赶紧回去办公室喝个热茶水暖暖。
三个人就这样别扭地一路回到村子里,到了村口时候太阳出山,平原渐渐温暖起来,柯袆良也觉得安下不少心。
将摩托还给高一夫的时候,被正在从菜园子里揪葱叶儿的巴图桑叫进了屋子。
“鸡蛋饼子配砖茶,别嫌弃。”
柯袆良哪里还有说嫌弃的道理,原本张五婶儿那里还会给他做饭,可是对于巴图桑的早餐邀请,他无法拒绝。
高一夫洗漱完打着哈欠走进屋子才发现柯袆良坐在他家餐桌上。
“钥匙放在矮柜上了。”
柯袆良指着屋子角落里的矮柜,高一夫了然,来到餐桌前,坐下来慢悠悠地吃起早餐。
巴图桑看起来心情不错,时不时和柯袆良招呼两句话。
高一夫也不知道昨晚的热闹,她昨晚睡得特别死。巴图桑突然问起来的时候,震惊得差点噎住。
“啥?梅花儿夫妻俩和人家巡逻的打起来了?”
柯袆良喝了一口茶,缓缓点头。将昨晚的事情讲了一遍,高一夫一下子没了吃饭的欲望,最近怎么净是事儿。
“哼,不是最近事儿多,是你最近才在村子里。”
巴图桑将被子重重放下,高一夫知道他老人家接下来要说什么,干脆先开口。
“爸,您尝尝这个饼子,可好吃呢。”
巴图桑不愿理会,这是他烙的饼还不能知道什么味儿?
“你不要试图转移话题,我告诉你啊,农村每天就是这样琐碎的破事儿,你问问人家主任,是不是每天都有不一样的鸡毛蒜皮。”
柯袆良算是明白了,巴图桑这是拿他激高一夫呢,可他还不能否认这番话,乡村的工作出乎意料的全是鸡毛蒜皮,大事小事统统叫人烦心,最近他皱眉皱的感觉自己的皱纹都长出来了。
刚刚二十出头的年纪就满脸皱纹,听者落泪,闻者伤心啊。
高一夫瞥一眼和巴图桑一唱一和的柯袆良,干脆选择修闭口禅。
往嘴里塞了一口鸡蛋饼之后,站起身。
“隔壁村儿的合作社请我过去看看呢,先走了啊,您俩慢慢吃。”
说罢头也不回地跑出门,留下巴图桑吹胡子瞪眼,良久之后盯着柯袆良。
“你是不,看上我闺女了?”
“啊?”
“开玩笑的。”
“不过你不去借其他人的车子,总借她的。”
“我们算是朋友,村子里也没有别的同龄人。”
巴图桑意味深长地看了柯袆良一眼,那意思仿佛在说“看你继续往下编”。
柯袆良也想逃,还是郑重地和巴图桑说清楚:“我们是好朋友,叔叔,您别误会。”
他一说完,感觉巴图桑居然有些失望?巴图桑喝了一口茶,惋惜地道:“你们居然没有什么其他的感情?”
柯袆良摇头。
“可惜了了,我还想你俩有进展的话,给我劝劝她呢,我的话听不进去,总能听进去你的话吧。”
柯袆良只能尴尬地笑,巴图桑不死心,又问了一句,得到的还是同样的答案,这才罢休。
“叔叔,那,我先走了啊,谢谢谢您的款待。”
巴图桑也懒得送他,正失望着呢,惋惜地望着他出门的背影。
“挺好一孩子,任期到了以后肯定会回城里,我姑娘想回一线城市说不定二话不说就跟上了呢,可惜了啊可惜。”
柯袆良出门时候隐约听到一点点,挠挠后脑勺,真是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巴图桑可能病急乱投医?也许吧。
柯袆良转头去了张五婶儿家,告诉她早上不吃了之后回了办公室。
高一夫不仅仅是找借口溜走他,她是真的受邀到了隔壁隔壁新村的养殖公司去学习交流。
新河村和新村虽然只隔了一个字,可实际上距离也不近,将近三十公里的路程。
高一夫到达传闻中的合作社,却发现人家早就不是大家口中的小规模,已经是集团化运营。
接待她的是一个年轻的礼仪小姑娘,漂亮有气质,谈吐风趣,口齿伶俐。气质也不俗,看起来是个很有见识学历的人,高一夫还是很好奇地问了句对方的学历。
“您客气了,我是H大学中文系毕业的,硕士也是本校。”
高一夫有些震惊,这个学历完全可以在大城市立足扎根,找到还算可以的工作。
兽医组还在开会,高一夫就套近乎和人家瞎聊。
“怎么会想到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