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和王伟说一声啊,村子里有事情,我得赶回去,先失陪了。”
话一说罢,不顾其他人的挽留,头也不回地离开。
那男生嗤笑一声:“嘁,不就是个村官儿么,臭嘚瑟个什么劲儿。”
高一夫听着手机那头的柯袆良自顾自地说了一通,随后挂断了电话。这是吃席吃得不太愉快呀,兴冲冲地来,这是不是觉得扫兴了?
高一夫觉得有意思,又买了一串香蕉,这才出了菜市场,去接柯袆良。
一桌子人刚好离窗边不远,大家都能看见屋外路边的情况。
柯袆良面前停了一辆面包车,显然是来接他的。虽说和满大街拉货的小面包车相比还算新,可仍旧显得寒酸。
“就这?”
大家不知道柯袆良现在的工作做得到底怎么样,可一辆破面包车,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人能看得上的。
再不济也能掏出几万块钱,买辆二手轿车。老旧的面包车,除了空间大好拉货还有什么优点来着?不清楚。
至少面子这回事儿,确实不怎么有。即便有个看起来年轻漂亮的女人在一起,还是寒酸的。
众人看着酒店外的场景,这下更是坐实了柯袆良的日子过得有多凄惨。
高一夫下了车,看着柯袆良挑眉笑得灿烂,有些洒脱不羁的爽朗。
“开席才多久就待不下去了?”
“受不了嘲讽,干脆当了逃兵。”
高一夫了然,当代人,谁都看不起一头往农村里扎进去的。她不在乎,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不在乎。
“年轻人,修炼得还不够啊。”
柯袆良无奈得很,相比起高一夫强大的心脏,他真不是个内核稳定的人。
高一夫拍拍柯袆良的肩膀,转身上了车,柯袆良跟着钻进车子里,被高一夫投喂一颗香蕉。
高一夫一看这家伙就是饭也没吃饱,慷慨地递给他一根香蕉。
“吃吧。”
高一夫今天穿了一件露肩紫色短裙,脚上还是一双匡威,头发扎成了高马尾,手上还带着前些年买的金镯子。
这身搭配不看脸有些俗气,也撑不起来,好在高一夫的脸明艳,妆也是精心捯饬过的。
在酒店里的人看来,高一夫和那辆车极其不匹配,但又莫名的和谐。
稍后的酒席上,柯袆良仍旧是大家的谈资,不过是想象他的日子过得多糟糕,仿佛只有这样,大家才能“求同存异”。
高一夫开着车开到一家小饭馆门口。
“下车吧,看你就是没吃上啥东西,我请客。”
柯袆良内心泛起波澜,感觉喉间有一丝酸涩传来。好似都没有关注席上的菜品就出来了,这时候早已经饥肠辘辘。
他看着正在擦拭小饭馆餐桌的高一夫,人一抬头,觉得心脏漏跳一拍的紧张。
高一夫将菜单递给他,柯袆良心里不平静,干脆将选择权递给了高一夫。
“你选吧,我照着来一份。”
高一夫觉得柯袆良好像有点太蔫吧,像个霜打的茄子,年轻人可能是受的什么大打击吧。
老同学聚餐婚宴什么的,大多数时候都会变成攀比大会,想来刚刚步入社会的柯袆良,还没有感受过这样残酷的场面。
高一夫可怜这位年轻人,干脆多点了一份纯肉菜,就当安抚一下年轻人受伤的小心灵。
站在柯袆良的角度来看,高一夫的行为,简直叫他无法抗拒的心脏加快。
不过是简单的多加了一份菜,他怎么觉得如此贴心的温暖?
柯袆良的脸有些烧,高一夫看得奇怪。
“你脸怎么有点红,是不是发烧了?”
柯袆良反应有些迟缓,他不敢看高一夫的眼睛,脑子钝得想不出来什么理由借口。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好话题。
“哦,我在想张五婶儿的补助金拿不到手的问题。”
高一夫了然,这事儿确实难办,张五有残疾证,安利能领取补助,钱却一直被家里其他人攥着,甚至银行卡都不在她自己手里面。
直到上一会请他俩吃饭,这事儿才被提起来。
柯袆良查过信息,确实是她本人的银行卡,并且每一次的补助金都发放到了卡里。
剩下的这就是内部问题,柯袆良不知道怎么和张五讲。
“昨天这事儿才有了回执。”
柯袆良仍旧低头看着手机,嘟哝着。
高一夫自顾自倒了两杯茶,想着张五家的情况,也是头疼,想要帮忙,但不好帮忙。
张五向他们求助,可大家庭内部的问题,需要掌握好尺度。
柯袆良自来了新河村第一天开始就在走访调查每家每户的情况,本以为自己了解得足够透彻,随着工作的深入,才发现自己不过是知道了些皮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