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五婶儿盯着柯袆良的目光殷切,可让他结实的犯了难。
清官难断家务事儿,张五的残疾补贴被自家亲属拿在手里面,想叫他们拿出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
新河村人口不多,民政专干也由柯袆良兼任。账务的遭遇让人同情,却不好插手人家内部事务。
“这事儿,我一直不知道怎么解决才好。”
张五的残疾补助一年下来也有千把块,兄嫂想占便宜把妹妹的卡偷摸拿走了,这些年来一直占用着,要不是张五自己发现了,谁也说不好能瞒到哪一年。
张五殷切地望着柯袆良,希望他能主持公道。
“这事儿目前只能从中调节,我把你哥哥叫过来,你俩在村委谈谈。”
张五不免有些失望,她想的是柯袆良直接把卡拿回来。
“柯主任,你是咱新河村最大的官儿了,你要过来不成?”
柯袆良为难,说到底亲兄妹之间的矛盾还是要归于家务事。
“我去了民政所查过了,钱确实是搭在你名下的卡里,你得问你哥哥把卡要回来。至于里面的钱,就得问他要赔偿。”
柯袆良的话无异于给张五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张五和自家哥哥感情马马虎虎,也就是过年过节聚在一块。
张五不知道怎么开口,她还是想让柯袆良打头阵。
“柯主任,你帮我去问我哥哥要过来。”
“你们是亲生的兄妹,一个娘胎里出来,还是要试试能不能自己个儿谈好了。”
张五的失望都写在了脸上,看着柯袆良的眼神也从期盼变成了空洞。
张五看着柯袆良的样子,只能自己同意柯袆良的提议,把他哥哥张二虎叫过来调解。
张二虎过了快半个小时才到村委,屋子里就他们三个人。张五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都是一起长大的亲兄妹。
张二虎发懵,不知道叫他来是啥事儿。
“主任,你叫我们俩过来是干啥呀。”
柯袆良望向张五,张五眼神躲避,不愿意张嘴,只能由他开个头。
“事情是这样,张五的残疾补贴已经发放了三年,但是他本人一次都没拿到手。我去民政部门核实过了,确实是达到本人银行卡里的。”
张二虎一听就明白了所谓何事,但仍淡定的装作不知道。
“哦?还有这事儿啊。”
“哥,我的卡在你那里吧。”
有了柯袆良开头,张五就有了胆子,开口就是质问,可声音细小温柔,丝毫没有威慑力。
张五的眼神轻飘飘瞥过来:“你说啥,我可听不懂。”
“大哥,我...我还要养两个孩子的。”
言下之意就是能不能看看她的难处,也看在亲人之间的情分上,把卡还给她。
张二虎仍旧装聋作哑,理也不理会张五期期艾艾的神情。
“大哥,我的卡是不是在你那里。”
“柯主任,这种没有一句的事情可不要冤枉我啊,我家里还有牛要喂,先走了。”
兄妹俩同时出声,柯袆良觉得后脑勺发痛。
张二虎站起身就要走,柯袆良也跟着起身。
“真要查起来也能查到,消费记录也是有的,我觉得还是赶紧还回去比较好。”
张二虎回头观察柯袆良莱恩神色,见他说得坚定,又是村主任,又觉得或许真有这个权利。
这事儿本也瞒不住,张二虎干脆无所谓了,站在门口,朝着屋内的张五怒目而视。
“你找的村主任干啥?家里那点破事儿放到主任面前,丢死人了!”
“大哥,我还要养孩子呢,你能不能把卡还给我?”
张五说话还是硬气不起来,自小开始,张二虎就姥姥压制着张五。小到从父亲从镇上买回来的糖果,大到婚丧嫁娶。
所有的事情,都要听他的。
张五在张二虎面前就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安静淡无光,只有偶尔扬起的灰尘提醒着她,这儿还有一个张五。
所以张二虎一如既往的不把他的话当回事,头也不回地抬脚就走。
一年千百块的钱,对于许多人来讲,可能不过就是小半个月就能挣到的工资。
可对于张五这种情况的家庭来说,那是半条命。
“哥哥!我求求你,求你,把卡还给我。”
张五拉住张二虎的袖子,试图将人拉住,张二虎一个转身避开,张五径直冲着门前的台阶摔了下去,滚了一滚才停下。
张五今天来的时候制住了一根木头拐,刚刚情急之下将拐仍在一旁,一时间掌握不好平衡,两节台阶就将她绊了个够呛。
夏天大家都穿的短袖短裤,水泥地面摩擦力大,一摔胳膊擦掉一层皮下来,嫣红的血液滴在水泥板上,格外夺目。
张二虎不过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