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日是没有意见的,张二虎却看着她,他们家里哪里还有钱买房子,连从市里回村的钱都没有,让警车送回来的。
柯袆良也忍不住看过来,难不成她想借钱,如果是这样的话,要劝一劝。
“你们忘了,土地流转的补偿款快到了。”
众人了然,程丽荣一听更是无望,家里真的除了债和那栋房子就什么都没有了呀!
“你非要这么着急要钱吗,不能等等?我们种下的名明年再还你!你的心怎么这么硬啊,我们都没有家了!”
原本不算善良的心软的人,因着同情一直忍着,这时候也不禁破口大骂。
“老子帮你们家倒落了个恶名,你们可真是行。”
“今天把欠条给我打了,房子我不要了,钱必须在到账之后立马还给我。”
程丽荣哭嚎着,哭诉自己的不容易和难过,以及咒骂那个骗子的无耻。
“我的十万块啊,十万块钱,我干什么不行啊,那可是十万块钱!”
张二虎被哭得心烦,想呵斥她,自己却忍不住地落泪。
“村子里为什么不能给我分一套房子住!国家不是还要给盖房子吗,那就现在给我们盖啊!”
一副悲惨的景象,让屋子里的众人都觉得不舒服,可如今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至少还有地可以种,有房子还能住。
可这要求,柯袆良也觉得头大如牛。他也忘了这一茬儿。
“能给你们盖,但是批宅基地和盖房子都需要时间,至于这段时间你们要住在哪里,就不是我们能管的了。”
“那我们不买了,不买了!”
八日也懒得和他们计较,不卖就不卖呗,他倒是挺看中张家那个位置,原来的房子也是个土坯,推倒了就行。
一家三口在村委闹了一阵之后,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们没房子还能去哪。”
高一夫看着,直觉没了房子之后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软弱好欺负的张五。
但新兄弟落了难,张五肯定会帮忙的,作为旁观者,如果叫她不要帮忙反而会落个不是。
张五一听哥哥一家的遭遇,果然心疼起来。
“我家好几间房子呢,你们就在这儿住下来,债可以慢慢还。”
张二虎这时候对于妹妹是心存感激的,即便是程丽荣都对着张五连连道谢。
“妹妹,以前是我们做得不对,我...”
一家子人抱头痛哭,好一阵儿都缓不过劲来。
程丽荣整日里算计,这时候却还要靠着小姑子养活,自觉矮人一等。再说这次事件对于一家三口的打击都不小,整日颓废不堪。
整日里窝在房间,都不肯出门,生怕村子里的人笑话。愈是这样,流言传得愈快。
村子里都说,他们一家子想当官儿想疯了,什么鬼话都信。
不出家门都能听见村里人的议论声,没办法,左邻右舍地扯开嗓子唠嗑,从来没有避讳过他们。
平日里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稍微沾点边的都想占便宜,这时候大家可不会估计他们的脸面。
张二虎短短几天,变得像个七老八十的人,原本还算有点儿的头发,如今已经完全掉光,只剩下零零星星的几根。
嫌碍眼又把仅剩下的几根头发拔了个干净,成了光头。
眼看到了秋收的时候,一家人把脸裹得严实,去地里采收,大家伙儿的热乎劲儿也过了,又有新的新闻盖过了他们的风头。
老老实实地劳作,反而叫村里人不好意思在他们面前提及那段受骗的过往。
程丽荣或是因为寄人篱下,又或是因为被债务压弯了曾经的骄傲,变得沉默寡言。
往日里的嚣张气焰不再,变得不爱说话。
张五见兄嫂真的改过自新,也在努力帮助他们。
张树林还是颓废,从小没有干过农活的人,这时候叫他下地采收根本无从下手,仍旧躺在炕上睡觉,从早睡到晚,又从晚上睡到中午。
高一夫在一次出诊的时候,偶然碰到路边有处理鸡雏的。路边立了个牌子——工厂倒闭,低价处理高质鸡雏。
顿时来了兴趣,她觉得贫困户妇女创业贷款,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找到新产业发展。
见高一夫在牌子边看来看去,主人家走了过来:“买鸡雏啊,你要是想要我直接全低价卖你。”
“一百块三十只便宜贱卖,还有鹅雏十只,一只十块钱卖你。”
平常一只鸡雏差不多在十块钱左右,鹅雏二十块左右,今天这个价格确实是贱卖。
高一夫检查了一番,发现居然都是健康的个体。
“你买不买,卖完了我就不干了,回老家。”
“老板老家哪里人?”
高一夫不禁和老板拉起家常,老板砸吧嘴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