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
马夫人见他连反抗都不反抗就跪地求饶,怒骂道,“早知道你是这么个怂包软蛋,老娘还不如自己动手!你这个臭叫花子,连猪狗也不如,竟让你白白占了我的便宜!”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蓄了满腔怨愤,非发不可,骂完白世镜,又骂马大元和段正淳,骂到后来,尽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之极,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在场的几人都是和群丐厮混多年的,什么粗话都听得惯了,酒酣耳热之余,也时常和大伙儿一块说粗话骂人。但马夫人一向斯文雅致,谁也想不到她竟然会骂得如此泼辣悍恶,实大出意料之外。而白世镜更是悔不当初,他见马夫人这般情状,只觉上了当,往旁边避了避,再不愿看她一眼。
更不用说还躲在床底下的赵煦,他哪里听过这许多污言秽语,这些话他从来便没听见过,却也只能忍耐着,生怕被他们发现了,自己颜面尽失。
好在全冠清有意表现,重重打了马夫人一记耳光,制止了她继续谩骂,“你这淫-妇,休要在满嘴胡沁,你究竟给马副帮主下了什么毒药,还不快拿出解药来!”
马夫人何曾被人这样打骂过,她瞪红了双眼,恶毒地笑了起来,得意道,“这‘十香软筋散’的药性一发作,便会全身筋骨酸软,过得数日后,虽能行动如常,内力却半点发挥不出。这毒侵肌蚀骨,日子久了,五脏六腑难免都受损伤。若是没有解药,就只能躺在床上慢慢等死咯。”
听闻此言,乔峰厉声喝问道,“解药在哪里?”
马夫人看着乔峰,笑的更得意了,“你想要解药,那就来求我啊,让我高兴了,我说不得就把解药拿出来了。”
全冠清一脚踢到马夫人腹部,“你这毒妇,休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这一脚踢的力道极大,马夫人哎呦一声,嘴角沁出血来,她怕这些莽夫真的杀了她,心中害怕起来,色厉内荏道,“我可是阿紫的亲娘,你们要是杀了我,拿什么去跟大理交待。”
全冠清冷哼一声,“阿紫姑娘可不知道她亲娘是谁,大理的镇南王也怕早忘了你这个贱人。你不要再痴人说梦,若是乖乖交出解药,还能少吃些苦头,否则就休怪我们心狠手辣!”
说着撕下马夫人一截衣摆,团作一团塞进她口中,毫不怜香惜玉地拎起她的头发,将她提起来,向乔峰道,“帮主,属下这就把这毒妇押下去好生拷问,定要审问出解药在哪里。”
乔峰道,“有劳全兄弟了,留她一个活口,等马兄弟醒来,交由他亲自处置。”
全冠清领命,拖拽着马夫人离去。
项长老和乔峰对视一眼,又看向地上失魂落魄的白世镜,心里都颇不是滋味。
白世镜一世清明毁于一旦,他身为执法长老,对帮内的规矩再了解不过,若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还不如让他现在死了干净。想到此处,他掌心运力,就要一掌拍向自己的心口自裁。
乔峰眼明手快,一个箭步上前拦住,又迅如闪电点住白世镜几处大穴,让他不能动弹。
项长老更是气的发狠,“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竟然要对出生入死的兄弟下杀手,我看你活了这么大岁数是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想死,没那么容易!”
乔峰心里实在不是滋味,长叹一声,“项长老,劳烦您先看管白世镜,一切等马兄弟醒来,咱们再做处置。”
项长老抓住白世镜的衣领,故意将其拖拽着离开,好让他受些皮肉之苦。
乔峰看了看马大元,也转身离开。此事涉及丐帮两位举足轻重的人物,他要召集其他几位长老和舵主,将此事的原委告知,也要商议由谁来接替执法长老一职。
又过了半晌,阿紫才从床底下爬出来,赵煦紧跟其后,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忙贴着墙根溜回了自己的房间。
阿紫却没有走远,见朱安延回了房间后,又折返回马大元的房内,开始寻找汪剑通的遗书。
阿紫记得清清楚楚,康敏那个贱人说她是在一个铁箱子里找到的,她方才钻到床底下的时候,便发觉地面有一处不对劲,果然掀开石板,里面藏了一只铁箱子,她在星宿派旁的没学会,这些歪门邪道的东西最是精通,三两下打开箱子上的大锁,见里面放了几本秘籍,还有写书信,其余书信皆被打开过,只有一个信封完好,印着火漆。
要偷拆这样一封书信,还不损坏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对阿紫来说易如反掌。
此时外面天色渐亮,她拿着信凑到窗边细看,见上面写着“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厌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下面注的日子是“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
阿紫心想,毁了这封信容易,可乔峰是契丹人的身份还有旁人知道,更有那个枉为人父的萧远山和脑子不正常的慕容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