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眉梢还带着几分戾气,可却大不如从前,他的额发微湿,唇角发白。
好像很痛苦。
谢厌也看见了她,几个呼吸间,他蹙起眉,“你,快走。”
“别管我。”
子书岁权当没听见他的话,又靠近了他些,“中了什么药?”
看着,又不像是春药,倒像是什么欲罢不能的毒药。
谢厌的气息混乱,“那个冒牌货竟敢,竟敢在酒里放曼罂,他等会儿定会搜寻来,别管我。”
曼罂,是盛开在西澜国的一种毒物,一旦食用,此物会让人上瘾。
可眼下谢厌这模样,看着又不像只中了曼罂。
倒像是……
“他还给你下了麻沸散,如此你便走不远,”子书岁冷静地分析完,还不忘说道,“谢厌,你果然是要死在你的自大上。”
谢厌这回没力气骂她。
子书岁想着让他清醒些,于是顾自抬起他的手,一口咬了下去。
直到口腔中都充斥着血腥味。
她的脑中似闪过什么莫名其妙的画面,也是片刻功夫,她忽地想起了萧必安受伤的手。
那夜,她好像做了噩梦,她莫不是咬了他吧?
萧必安手上的伤,是她造成的?
“嘶。”谢厌被咬的清醒了些。
与此同时,子书岁松了口。
他道:“就算我因食曼罂被官府抓去,陆老头也不会不管我,你自己走吧,这次我不向我父王告状。”
子书岁不理,只想将他扶出来。
对方既然给谢厌下了药,定是会想办法搜来的,这雅间不安全。
谢厌是谢笺唯一的儿子。
那日子书岁在谢厌面前表过忠心,谢厌或许不信,但子书岁却是真心的。
谢笺不仅救了她,还对她有再造之恩,这些年对待她,不是亲生胜似亲生。
子书岁不可能放任谢厌不管。
“子书岁,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谢厌的语气重了几分,“你要是跟我一起被抓,你怎么偷剑!”
“别说话。”子书岁的视线扫过他的腰间,却发现那处缺了样东西,她伸手去探他腰间。
“你做什么!”谢厌绷紧了身子。
子书岁没心思注意他的异常,她声音凝重,“谢厌,阴阳佩呢?”
谢厌低头,这才发觉腰间空无一物。
平日里随身佩戴的阴阳佩,竟不见了。
这好像,比食曼罂还可怕。
“可记得丢哪儿了?”子书岁郑重地问道。
谢厌却在这时候沉默了。
也是这一沉默,让雅间外廊道上的声音格外突出。
“京畿卫办案,闲杂人等闪开!”
陌生的男音响起,廊道上的人被迅速清空。
隔壁雅间的房门一时没有打开,随后便响起踹门的声音。
大名鼎鼎的京畿卫,是真的嚣张。
这会儿,谢厌逃不了了。
子书岁对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道:“待会儿发出什么声音,都不要出声。”
交代完,便将柜门重新合上。
“京畿卫办案!”
雅间正门从外被大力推开。
下一刻,身着飞鱼服的一干人等拥入雅间中,为首的京畿卫百户森冷地朝着不大的空间望了一圈,而后看向房内唯一的少女,
“小姐可有看见什么可疑之人?”
子书岁满脸都写着害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语气弱弱,“我,我只是来吃饭的。”
京畿卫百户手挥了挥,身后的京畿卫便要搜查这小小雅间。
雅间内的物品一眼都能容纳下,唯一需要确认的,只有子书岁身后的柜子。
他们朝着她走去。
子书岁却并未移开步子,“你们,你们放肆!”
她皱着眉,一副害怕却又装着镇定的模样。
恰在此时,出去当坠子的银杏回来了,一见屋里站满了官爷,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大喊着进了雅间内,“小姐!出了何事?”
甫一入内,见子书岁完好无损,悬着的心便放了下来。
银杏转身挡在少女面前,“官爷,你们吓着我家小姐了!”
百户不屑地笑了笑,“小姐行个方便,我们搜完就走,若是不配合,我们也只能放肆了,刀剑无眼,若是伤着了,京畿卫可没地方给你说理。”
随后,京畿卫上前一把扯开银杏,紧接着便要去拉扯子书岁。
“你若敢碰我一下,待我回家同我表哥告了状,我表哥必定会为我讨公道。”子书岁恨恨地看着发号施令的百户,一副要硬碰硬的倔强模样。
“哦?”百户不是瞎的,见少女衣料虽好,却不是什么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