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一燕顿了顿,轻蔑一笑,继续道,“不过你这蠢奴婢竟敢公然挑唆我们与王妃娘娘的关系,简直罪该万死。”
麦冬一见边一燕露出这样的笑脸就两腿发软,上回她路过二房院子时,亲眼目睹了一个洒扫的婢子是如何在她这样的笑脸下被掰断了两根手指头。
边一燕满意地看着麦冬的脸色变化,笑道,“说了这么久,既然王妃娘娘不屑于露面教训你这刁奴,那就由本小姐替姐姐收拾了,省得弄疼了姐姐的纤纤玉手,到时候祈王爷可是要心疼的,祈王爷道雷霆之怒啊,呵,牵连到我边家可就不好了。”
麦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眼神闪躲,“二小姐,我是王妃娘娘的人,您不能……”
边一燕勾着嘴角,打断她的话,“本小姐不能?笑话,在边家还没有我边一燕不能做的事情呢,更何况是教训一个贱婢。”
她一步一步靠近,享受麦冬努力克制惊慌的神情,在她一把抓住麦冬的手腕,一个巴掌高高扬起时。
“原来是燕儿妹妹呀。”边月及时地出声,从前面的车驾上走下来。
阳光影影绰绰地落在她的头发上,仿佛珠光点点,滑嫩的小脸上憨态可掬,她撑着掌心,打了个哈欠,朦胧的眼睛水雾朦朦,俨然一副刚睡醒的模样。
边一燕依然抓着麦冬的手臂,回过脸来,由于相隔距离不算近,她眯眼看了一会儿,才道,“哟,原来王妃娘娘是在前头啊,倒是叫妹妹意外。”
边月自顾自地往这头走,边走边大声嘟囔,“我就说怎么睡不安稳,原以为是行在乡野山间,难免有野猴子乱吠,刚还跟王爷抱怨呢,结果仔细听来,原是误会了野猴子,它们乖得很,不像妹妹这般叽叽喳喳地扰人清梦。”
边一燕脸色乍变,竟将她与山野猴子做对比,不,这丧气鬼竟说她还不如那畜生,她凶狠地甩开麦冬的手臂,抱胸上前走了几步,“这才几日不见,月姐姐变化之大,燕儿险些不认识了。”
琴夫人连忙拦住边一燕,笑呵呵地问好,“王妃娘娘这两日过得可好啊?”
边月最烦这种‘笑面虎’,今天非得将这张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击垮才舒心,“夫人像是过得极好。”
琴夫人摆摆手,“哪里,丞相府的日子十年如一日,枯燥的很。”
边月笑着道,“我倒是瞧着夫人生长了些。”
“生长?”琴夫人疑惑,“王妃娘娘真会说笑,婶婶已年近四十,哪里还会生长?”
边月故作夸张地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听闻南山有猿,臂长五六尺,我瞧着夫人与其相较,过犹不及。”
“你!”边一燕两只眉毛都要气到竖起来了,说她是畜生就罢了,居然还敢嘲讽她的娘亲!
琴夫人嘴角僵了僵,这是在暗指她的手伸得太长了呀,小丫头之前闷不吭声的,原来竟是假装的么?能忍的人,多半都不能小瞧了去,她笑了两声,道,“婶婶就当王妃娘娘有孝心,懂得关心婶婶身体了。”
麦冬两步窜到边月的身后,小声耳语,“奴婢嘴笨,这是二老爷房里的琴夫人和二小姐,王妃娘娘也莫要与她们二人多做纠缠,她们不好相与,当心被使绊子。”
“别怕,我知道。”边月拍了拍麦冬的手背以示安抚。
琴夫人见状,甩了甩手帕,道,“哟,奴婢犯了错,居然还敢往主子身后躲,真是闻所未闻。”
“那琴夫人今天算是见着了,正好给您开开眼。”边月面带无辜,嘴上的话却锋芒毕露,毫不客气。
琴夫人的招牌笑容差点儿没能挂住,她半遮唇角,道,“王妃娘娘这成了亲就是不一样,连说话都变得如此有趣,和以往大不相同,想必是十分得祈王爷喜爱咯。”
边一燕将边月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撇了撇眉毛,想讽刺两句又没张口。
边月眉眼带笑,反问道,“琴夫人这话说的,本王妃一向如此,难道之前的本王妃不有趣,琴夫人不喜欢吗?”
琴夫人噎了一下,悻悻然道,“呵呵,王妃娘娘一向如此,婶婶怎么会不喜欢呢?”
边一燕咬了咬唇,扯着琴夫人的衣角,“娘亲……”
琴夫人摇摇头,这小妮子突然就跟转了性了似的,在她口中怕是一时半会儿讨不了半点好,于是再次将话头转向麦冬,“王妃娘娘这丫头脾气躁了点,还请王妃日后多留意,当心被自家的狗咬了。”
边月什么话都没说,只抬起手臂,抚了抚流云绣花的袖口。
琴夫人的脸色再次沉了沉,尴尬地笑了笑,“既然见也见了,王妃娘娘一切都好,婶婶也就放心了,不知王妃要上哪里去?若是同路,我们可共行一程?”
边月扬起下巴,偏了偏脑袋,道,“想必是不同路,琴夫人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王爷还在等我,莫叫他等急了。”
“王爷?”琴夫人眼眸亮了亮,撇了一眼边月身后,“您说祈王爷刚刚在您身后的那辆马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