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两人说悄悄话的空隙。
边月回过头,现在她只能是赌一把了。
侍卫余舍将周围发生的事情听在耳里,却不敢贸然出言,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说话时,就见一片精致罗纹的荷粉色裙摆飞扬到自己的面前,下一秒,衣领被人揪起。
“醒过神了吗?”
边月的声音响在他的耳畔,余舍木讷地点了点头,脖子尽全力往后缩,磕磕巴巴地道,“祈……祈王妃。”
边月脑子里预设了所有可能的场景,秦玉嫣和余舍都没说谎的话,那就是中间出了问题,中间分别分开接触过两人的,就是柯齐舞,那么……
她一字一顿地认真问道,“你一口咬定杖杀太监是公主殿下的命令,可是亲耳听来的?”
余舍的脑子一懵。
边月以为他没听明白,又问道,“你接到杖杀太监的命令,可是公主亲口跟你讲的?”
一语问懵了所有人,大家惊骇地望向柯齐舞,祈王妃的意思……莫非是以为柯齐舞趁着闻讯的时机,假传了公主殿下的命令?!
她真有这么大的胆子?!
秦玉嫣还没转过来弯儿,呆愣在原地,不明所以地歪了歪头,傻傻地道,“你可是承认了本公主并未下令,都是他的污蔑?”
没人理会她。
柯齐舞脚步一动,想要冲上来将边月拉开,她终于明白边月当时在台上看她的表情是何意思了,她一开始就在怀疑自己!
她什么时候露出的破绽?她又是如何能想得到这一层?
眼看事情再问下去就要败露了,柯齐舞一阵心慌难耐,一步错,步步错!
秦玉书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春风可以拂面,也可以如刃割喉,“柯姑娘,你想做什么?”
柯齐舞心乱如麻,手腕的钳制如铁,疼痛让她小声地轻哼,看着自己小心翼翼藏在心里钦慕了许多年的男子再一次为了边月放弃温和谦逊的风度,一时之间又恨又伤。
她抬起另一只手抚上心口,如水的眼眸径直对上秦玉书的视线,她委屈地道,“太子殿下,请您放手,您弄疼我了。”
下一刻,她的手腕果然一松。
柯齐舞心下莞尔,若说太子殿下完全没感受到她多年的爱意,她如何能信?
秦玉书后退两步,拱手道,“失礼。”
秦玉嫣看着柯齐舞散发出的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气息,移步走到他们中间,将那两人分隔开。
虽然她讨厌边月成为太子哥哥的心上人,但若是柯齐舞进了太子府……也不行。
“公主殿下别误会,齐舞只是今日累着了,脚下略有不稳。”她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努力不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多谢太子殿下出手相扶,齐舞不敢作它想。”
若是边月真的问出来些什么,如今能救她的,或许只有一向心软温文的太子殿下了,凭着四殿下那个毫无作为的废物皇子时常触怒龙颜,太子殿下都能在其中为他转圜求情,那为她这个真心爱慕他的弱女子开口讲两句话,又何尝不可?
面对边月的问题,余舍的脑海中忽地就像是开了窍般灵光一闪,答案到了嘴边,呼之欲出。
“说啊。”边月急了,别猜错了。
余舍还记得自己是被谁从要命的鞭子底下救出来的,没想到报恩的时刻来得这么快,当即摇摇头,道,“回祈王妃的话,小的想起来了,小的只听了柯大小姐的话,平日里谁都知道柯大小姐与公主殿下交好,她交代给我们的事情,我们自然是不会怀疑的,她说是公主殿下的意思,我们便认为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柯齐舞卸了气,但她还怀揣着最后一丝希望,狡辩道,“他撒谎。”
余舍也急了,朝着皇帝叩拜,“请皇上明鉴,小的绝不敢欺君。”
柯齐舞也跪了下去,什么也不说了,只默默地流眼泪,别说其他的男人见了心疼,就连边月看了,都想要去相信她是冤枉的。
奈何长得好看也不能成为她脱罪的理由。
皇帝眯起眼睛,“爱妃以为如何?”
“皇上,您又要考考臣妾了吗?呵呵~”胡娇儿柔若无骨的手臂环在皇帝的脖颈之间,像一条小蛇,她顿了一会儿,似乎真的在认真地思量,随即道,“臣妾以为,这侍卫不像是在说假话。”
她话音刚落,柯齐舞便抬起头,一双眸子沉浸在清澈的湖水中,她一开口,无辜就漫溢了出来,“贵妃娘娘,您此话何意!”
是在说她撒谎吗?胡家是想跟柯家作对吗!
胡娇儿像是被惊着了,没有回答她的质问,反而是对着皇帝撒娇道,“皇上您看看她~还急了,臣妾只说侍卫不像是在说假话,与她何干?再者,是您叫臣妾回答,柯姑娘是在不满什么呢?”
她意有所指地将矛头转了回去,呵呵,今天就教教这小白花怎么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