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枉?呵呵。
柯齐舞已经完全丧失了理智,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已经入不了自己的耳朵,仿佛被什么东西阻绝了。
“你才不冤枉,你若不是偷听了我跟汪公公说话,一心想要抱公主殿下这棵大树,想要我许诺给你的权利和靠山,凭你与边月无冤无仇,又如何有胆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儿!?呵呵!”她笑得狰狞且张狂,伸手指了回去,“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更怨不得我!”
“你终于承认了。”
什么!
柯齐舞脑海里阻绝的迷雾终于消散,一刹那,整个身体仿佛置于倒灌的河水之中,难以呼吸,天旋地转之间,边月冷冰冰的声音如同深山鸣钟一般敲入她的天灵盖。
这一瞬,她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横躺在板凳上的太监依旧是瞪着涣散的瞳孔,死相凄惨,哪里有半分苏醒的迹象?
再看周围,一双双眼睛正不可置信地齐刷刷盯着她。
殿前一片死寂。
柯齐舞的嘴唇颤动着,刚才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看见的都是幻觉吗?
那她说的话岂不是……
“你们……你们刚才都看不见吗?他……”柯齐舞喃喃着,指着小太监的尸体,惊惧如同潮水向她涌来,她想要为自己辩驳,却喉咙干涩,“不是……”
边月抱着手臂,看着她将自己蜷缩成一团,都到了这个份儿上,她依旧想要通过一贯的楚楚可怜来引人同情,不由得有些瞧不上。
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先前在太尉府的事情边月都没想着找她算账,她可倒好,多行不义必自毙,自己精心谋划算计,将自己给算计进去。
“你终于肯承认了吗?”边月无声地叹息,心道她这也算是自作自受了。
柯齐舞瞪着水眸,刚才看见的幻景之中,那本不该出现的小太监的声音,原来都是边月在说话。
是她!是她在搞鬼!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柯齐舞心下无所依托,摇头,潸然泪下。
边月看着她还在垂死挣扎,也不想跟她多说什么,反正事实的真相究竟如何,已经昭然若揭,她转头躬身对着高台上的人道,“皇上,搅乱此次宫宴,陷害我闯入迎蓝殿之人之人已经找到了。”
皇帝直起身体,不怒自威,他眼神扫过台下的一众人,声音冷冽,“柯齐舞,你还有何话要说?”
柯齐舞紧绷的身体吓得瘫软下来,周身看不见一丝官家女子的矜贵,像一个街边行乞的破落人,手脚并用地挪到秦玉书的跟前,快速伸出手扯住他的衣袍,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您救救我!您要相信齐舞啊,齐舞是什么人您心里清楚,是万万不可能会做出此等可怕之事,太子殿下,您帮齐舞解释啊。”
她的拉扯惹怒了秦玉书身后的秦玉嫣。
“你快放手!你是太子哥哥的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请求太子哥哥帮你说话!”秦玉嫣嫌弃地拨弄了几下她的手,再说了,你刚才自己都承认了,所有事情都是你做的,还有什么可以辩驳的?!”
真是可恶的女人,亏得自己还对她那么好!
秦玉嫣越想越气,手中的力道加重,一把将柯齐舞推倒在地,愤愤地怒骂,“本公主还没跟父皇要求治你的重罪呢!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你可知你辜负了本公主多年的信任,居然敢用你愚蠢的心计将本公主也算计进去!”
柯齐舞重心不稳,手中紧抓的衣摆依旧没丢,她哭得梨花带雨,“公主殿下,齐舞是冤枉的,齐舞刚才也不知怎的……”
她忽地想起了什么,“对,是边月,公主殿下,是边月使了什么妖法,齐舞方才一定是被边月施展的妖法蒙蔽,我分明看见那太监的尸体转过头来,还指着我……”
她的声音瑟瑟发抖,对刚才让人匪夷所思的一切都归结到边月的头上,一定是她!
这连秦玉嫣都听不下去她‘诋毁’边月的话了,满脸失望地俯视着她,“你真是够了,柯齐舞,别再不见棺材不落泪了好吗?在父皇面前,在我们这么多人的面前,你还说什么怪力乱神的妖法?”
“呵呵?妖法?我看就是你自己心虚。”秦玉嫣冷眼瞪着她,“一听那死太监动了就乱了心智,不小心将实话说了出来,现在后悔?哼!晚了!”
柯齐舞哑然,瘦弱的身体仿佛一碰就散,她怀揣着最后的期望仰头去看秦玉书,“太子殿下,您帮帮齐舞吧,不是齐舞做的,真的不是。”
她哭着,哀求着,没有半分体面。
秦玉书缓缓压低身体,在柯齐舞充满希冀的双眸之中,抓住自己的衣摆,大力地迫使她松开。
他后退半步,与他拉开距离,“柯姑娘还请自重。”
一句简单的话,如一根铁锤,打破了她对秦玉书不切实际的幻想。
柯齐舞怨毒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