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齐舞的周围无一人上前,风光无限时,她是被众星拱月的柯家嫡女,这些年她步履维艰,处处为善,也曾想过一朝落下高台是何种光景,只是没想到来得这般快。
谩骂和唾弃将她层层包裹,鄙夷和冷眼压得她喘不上气。
她好像逃,却没有出口。
台下的众人慢慢地从震惊中回过味来。
“从前一直以为柯齐舞有多圣洁,有多善良,呵呵,原来不过是装出来的吗?背地里操控刁钻诡计,害得我们大家都得跟着受罚。”
“你们看见她刚才惊慌的样子了吗?咦~若说她心里没鬼,哼,鬼才信!”
“不是都亲口承认了嘛!就是她用了诡计让这太监引得边月去那禁地,啧啧。”
“要不怎么说知人知面不知心呢,公主殿下也是可怜,差点儿就被她骗过去,没准儿还要代她受过呢!”
“最可怜的是边月才对吧,之前我就犯嘀咕,明面儿上她是处处维护着边月,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每一次她为边月说完话,到最后公主殿下都会更生气,更要与之为难……”
“嘘,快别说了。”
“曾经咱们跟她走得近,该不会也在暗中算计过咱们吧!”
“你别说了,本小姐以为她最是良善,跟她说过许多闺阁私房话,若是都被捅漏出去了……那本小姐……”
“……”
好一个墙倒众人推。
柯齐舞摇晃着站起身,苦笑一声,她努力经营的一切啊,实际是多么的可笑。
她拥有比鸿鹄还要远大的志向,可那又如何?她只是一个女子。
所以她‘活该’只能被困在这拥挤的后院方寸之地,随着大流变成一个又大又红的果子,等着被人指摘。
她也想要像柯家的男儿一样建功立业,拥有举家族之力的托举向上,在高堂之上高谈阔论,可那怎么可能?她只是一个女子。
所以……所以她‘活该’啊!
活该只能耍耍低劣肮脏的伎俩,只为争取比旁的女子多一点体面地活下去的筹码,争取到一点点光芒加身,可一旦被人发现了,那她夺过来的光芒就会变成反向刺入身体的利剑,她就是万人踩,万人唾的,最为卑劣之人!
柯齐舞有许多想要说的话,她的不甘心,不会有人懂,所以她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她们这些人笑她,看不起她,她又何尝不觉得她们可笑,又何尝看得起过她们?
那她又有什么可郁结的呢……
“呵呵……”柯齐舞的发髻因为拉扯的动作散乱下来,阴沉沉的笑声更是将她衬托得可怕又癫狂。
边月看着她发怔,害人终害己,可即使如此,还是总有人以为自己的手段凌驾于人之上地屡试不爽。
她心中很乱,不知为何,她将真相解剖出来后,却并未感觉到以牙还牙的畅快,抬头望着头顶的穹宇,压抑得让她透不过气。
秦之珩来到边月身边,担心柯齐舞穷途末路之下发疯伤到了她。
“柯齐舞,皇上问你话,为何不答?”
方才,上官云明眼睁睁看着柯齐舞居然有胆子在这时候攀扯上太子?!差点儿坐不住,就凭她姓柯,这辈子也休想肖想东宫!
好在她这个耳根子软的儿子并没有被美色所诱,不然……
上官云明心中冷哼,不过以往还真是小瞧了她,小小的年纪,表面上跟她早死的娘如出一辙的软弱,没想到骨子里可硬着,坏着呢。
闻言,柯齐舞转过身,重新理好衣衫跪了下去,“臣女无话可说。”
她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就算她此刻如何求饶否认,都无法改变什么。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上官云明也很难办,再怎么说柯家都是站在她这一头的,况且柯连宏就这么一个女儿,对她而言,无疑是损失了一个培养多年的可利用,好拿捏的筹码,实在可惜。
柯齐舞没有抬头,“是。”
周围哗然,没想到刚才还抵死不认的她这么快就放弃挣扎了。
“好你个柯齐舞,你可知陷害公主可是何等重罪?”上官云明再次先行发作,只字未提迎蓝殿之事。
旁人都听在耳里,却谁也不敢多嘴多问,后宫之事乃是皇后主事,她们也乐得将闯入禁地的罪责一笔悄然带过,否则,她们全部难逃罪责。
“臣女知罪,请皇后娘娘……开恩。”‘治罪’两个字,她如何也吐不出口,转了个弯,变成了求饶的‘开恩’,柯齐舞磕了个头,声音哽咽,刚才有多看得开,现在就有多害怕,伏着的脊背止不住地颤动。
依照宫规,她的罪行绝不可能只是罚跪那么简单,若是杖责,看看那小太监现在的样子……她就一阵胆寒,她要如何能挺得住?
若是再禁止她再出入宫墙,那她这辈子就算是完了,莫说是再见到太子殿下,莫说是东宫,就算是寻常人家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