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齐舞的意识在散落的边缘，在死一般的寂静中等了一会儿，终于是结束了吗？
大概只有天知道她是怎么熬过来的，每一秒都像是被拉到了无限长，每一秒都让她无限地趋近死亡。
她的脸贴在肮脏的长凳上，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瘫软下来。
边月在中途睁开眼睛，对上了柯齐舞要将人拆解入腹的视线便再也移不开，她不明白，柯齐舞对她的恨意从何而来，分明是她几次三番地陷害于自己在前，自己分明什么也没做。
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明白，有些人就是看不惯别人什么也不做就得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才会心生怨恨嫉妒和不甘，才会不停地与之为难，偏偏还将自己摆在了受害者的位置，别人无论得到了什么，都是对他们的加害。
秦之珩淡淡地道，“不敢看可以不看，她有任何下场都与你无关，是她强加给自己的磨难。”
边月轻轻嗯了一声，胸口的憋闷没有减少半分，反而愈发发酵。
上官云明看着台下血淋淋的场面，心中没有生出一点点动容，“皇上，二十板打完了。”
周围的人仿佛紧张到连喘息都忘了，闻言纷纷吸了一口凉气，抬头望向主位上的男人。
秦玉嫣捂着眼睛不敢多看，深怕再睁眼时，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在面前，她会做噩梦的！
不过这些个板子打下去，她的气都消地差不多了。
“人还醒着吗？”皇帝生冷的声线传达下来。
柯齐舞的手指动了动，集中全部的力气将脑袋转了个朝向，屁股火烧似的疼痛让她无法安心闭眼。
“皇……上，臣女，知道错了，求……皇上开恩。”
一开口，她的嗓音是陌生的粗哑，跟下半身的痛比起来，嗓子的痛已经不算什么了。
皇帝却将她的话当作一阵风，接着道，“既还醒着，那便听清楚，朕要告诉你第二错。”
还来……
柯齐舞的脑袋重重地一歪，眼泪已经流干，也没有力气再哭泣。
“去把她说的汪公公带上来。”皇帝的眼色未动。
李福德朝着底下的人挥了挥手，“皇上，人早就押在外边儿多时了，就等您宣召呢。”
“嗯。”
边月朝着门口看去，不多时，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老太监便被侍卫五花大绑着提溜了上来，他的嘴巴被破布条子塞着，不停地扭动自己肥胖的身体，却也只是徒劳的挣扎罢了。
“呜呜！呜！”
他的口中发出呜咽，似乎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可随着越走越近，发现殿上被打得血肉模糊的人不是旁人，正是柯齐舞时，冷汗瞬间爬满了全身，心底里不停浮现嘈杂的声音，无一不提示着他要完了。
“汪得禄！居然是你这个狗东西！”秦玉嫣站出来，愤怒冲上脑门儿，指着汪得禄的鼻子大骂。
汪得禄被殿前的氛围吓倒，立马哭着跪地，朝着秦玉嫣的脚底下飞扑过去，来不及细想更多，求饶的话一骨碌冒出来，“公主！公主饶命，奴才可都是听命行事啊，奴才对您的衷心日月可鉴，您可得保下奴才的性命啊。”
祈王妃还好端端地站在这儿，该不会是公主殿下的计谋被发现了，柯大小姐替公主背了黑锅吧？！连柯大小姐这样的身份都遭此重罚，他岂不是更加活不成了？
秦玉嫣看着他圆滚滚的肚皮贴地摇晃的滑稽模样更来气了，“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蠢货！你是本公主的人，你连自己听谁的令？行谁的事！都还没弄清楚，就敢四处给本公主招来祸端！现在还有脸求饶？”
汪得禄一脸震惊，也不愧是宫里的老人儿，很快就将事情的原委想清楚了，登时更加惶恐无措，“公主！公主！奴才一时不察，是奴才蠢！求公主饶了奴才的狗命吧，留着奴才继续给您当牛做马吧！”
他此刻已经在心中将柯齐舞给骂上了一万遍，谁能想到一向跟祈王妃交好的柯大小姐居然会想要主动暗害算计她？！这主意任谁来看不是公主殿下的意思？！
他也真是倒了血霉了，遇上这样的糊涂事儿！
本还在屋里焦急地等着小被子办完事回来，没想到自己的人没等到，却等来了抓他的人！
秦玉嫣翻了个白眼，不解气地踹了他一脚，骂道，“告诉你，就算父皇不杀你，本公主也断然不会留你！”
说完，便抱着胳膊头也不回地回到了秦玉书的身边。
汪得禄闻言，心下绝望，“皇上！奴才什么都没做啊，奴才也是被柯大小姐给蒙蔽了，奴才真的什么也没做！都是奴才手底下的小被子做的。”
他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边月，一脸无辜地道，“祈王妃，您最清楚不过了，害你的都是小被子，您是知道的，一个十四岁的小孩，您是见过的才对。”
边月冷冷地看着他，他都说了那小太监才十四岁，十四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