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微风将边月盖在脸颊上的书页吹得哗啦作响。
她闭着眼睛,感受夕阳西下,感受时间的流逝,面上风平浪静,内心纷乱如麻。
谁能来告诉她究竟该怎么办呐!
今天就是跟林寒约定的最后期限了,麦冬一早就去了丞相府等候信鸽的消息,到现在还没回来,她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正一筹莫展呢,停鹭园外突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像是朝着府外聚集而去。
啪嗒——
盖在边月脸上的《皇城八卦排行榜》应声而落,她被落日的光线刺地真不开眼,不舒服地哼唧两声。
“王妃娘娘!王妃娘娘!!!”
“……”
一声声焦急的呼喊从院外传来,听不太清,语音含糊,还带着哭腔。
边月闻声,翻身而起,看着麦冬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眼神慌乱,膝盖上沾着两抹灰,似乎还摔过一跤……
怎么这么着急?
难道……
“来了!来了!”麦冬三两步闯入院中人的视线,她还是改不了一着急就嗑吧找不着重点的性子,两句话说得硬是让人干着急。
“你慢慢说,可是边塞的信鸽飞回来了?”边月坐不住了,赶忙走上前,期待地伸出手心,“信呢?”
麦冬怔愣一刹,见引起了误会,连忙快速摆了摆双手。
她瞪着大眼睛,咽了咽唾沫,一脸惊恐又委屈地道,“不是!不是信!王妃娘娘,是门外有人打进来了!”
“……”
边月可算是知道她隔得老远时,口中喊的是什么了。
不对,等等!
“你说打进来了?!”这两日想了太多关于苍国的人和事,乍一听说有人打进来了,边月的脑子里顿时浮现出城池被攻陷的景象,惊出了一脑门儿的冷汗。
再看看麦冬此刻的狼狈,更加印证了心中所想,“是打仗了吗?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跑吧!”
麦冬一把抱住自家主子的手臂,跑?跑什么?!“不是打仗!”
她抹了一把眼泪,解释道,“奴婢是来求王妃娘娘给奴婢做主的!您看!”她用湿漉漉的手指尖指了指自己的两个膝盖。
边月顺着她的指向又看了看,呼出一口气,既不是来信,也不是打仗……诶~
她抱着胳膊,愁思满天飞,“说吧,怎么回事。”
麦冬吸了吸鼻子,撅嘴道,“奴婢依照吩咐,不管有没有等到信鸽,都要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赶回王府回禀,可奴婢刚到门口呢,就发现一个鬼鬼祟祟的女人。”
“女人?”边月想起刚才院墙外一阵窸窣。
只一个女人,就能将这么多的暗卫都引过去?是不是有点儿太小题大做了?
麦冬嗯嗯两声,继续道,“奴婢观其扮相,不像是哪家的小姐前来拜访,倒像是……从外地逃难来的,见她时不时盯着咱们王府的牌匾,还朝着里头张望,未免有什么误会,奴婢还好心上去问候,结果这女人只问了两句话,直接出手将奴婢推到了台阶上,力道大得像头牛,奴婢摔了好大一跤,半晌爬不起来呢……”
见她后面还想唠唠叨叨一堆诉苦的话,边月直接打断她,“她问了什么?”
麦冬顿了一下,“第一句话问了这里是不是祁王府邸,奴婢说是。”
这不是废话吗?门匾上亮堂堂‘祈王府’三个大字写着呢!
“然后奴婢问她是谁,她也不回话,又问了一句,边月是不是在里面。”麦冬撅了撅嘴,“奴婢一听就不太对了,她一个外来人,居然敢直呼王妃娘娘的名讳,这还得了?一看就是来者不善,所以奴婢就不愿意搭理她了,也没告诉她您的所在。”
她一口气说了太长的话,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可谁知她趁奴婢转身不备时,竟暗算奴婢!”她又指了指自己弄脏的衣裙下摆,委屈巴巴地撅嘴,“您看啊!”
在自家门口被人欺负了,如何说得过去?
边月想笑又不敢笑,憋得实在是难受,轻咳两声,道,“好了好了,走吧,快带我去看看,是哪路神仙闯进来欺负我的人。”
麦冬重重地点头,反正王府的黑衣侍卫厉害得很,她可是见识过的,此刻应当已经将那闯入者给制伏了!
她领着边月往大门口走。
“王妃娘娘一会儿还是离她远远的,她可厉害得很,打伤了奴婢不说,抬脚就往里闯,门口的侍卫拦都拦不住。”
“好。”边月嘴上答应着,心中却对来人更加地好奇,究竟是谁啊?连麦冬都不认识……“她身上可带了武器?”
麦冬眨巴着眼睛,“带了的,嗯……好像是一把刀,奴婢逃跑的时候并未看见武器出鞘,所以不敢确定。”
一个刀客啊……确实不像是皇城中人。
不过总归该不是刺客,谁家当刺客的会在日头未落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