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放肆！”武帝愤怒的声音回响在大殿中，“贼人就这样来去自如，还令卫卿爱子枉死，实属可恨！”
李德不语。
“卫卿现在情况如何？”武帝关心道。
“不好，卫将军整日将自己关在房中不出。”李德言道，看到武帝欲言，他又开口道，“卫侍郎也整日低沉，哪怕是房侍郎或林尚书之女拜访也不见。”
“嗯……朕知晓了。”武帝点头道，“传令下去，追封卫玄松为定归侯，以国礼葬。”
“谢陛下皇恩。”李德行过礼后便向大殿外走去。
看到他离开后，武帝用手捂住嘴，咳嗽了几声，他皱眉看着手中咳出来的血，轻叹了口气：“宣状元和探花进殿吧。”
内官那尖锐的向殿外叫喊道。
如十年前一样，但又不是十年前。
刘明寺站在殿外，看着两个少年一同走进大殿内。
“终于来了……”
……
卫骁半跪在卫玄松的墓前，无声地抚摸着石碑。
李德走到他的身旁，默默放下一束白花。
“玄松被追封定归侯了。”
“哦。”卫骁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侧头看了看碑前的白花，“你整的倒是新奇。”
李德笑了笑：“看外邦人都这么做，感觉很有意思。”
卫骁没再言语。
二人就这么待在墓碑前，一个半跪，一个长站，气氛尴尬又诡异。
良久，李德开口道：“你想不想知道一些真相。”
卫骁转过头看向他，双眼布满血丝：“现在说这些东西还有什么意义吗？”
李德沉默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后又说道：“至少……哪怕战死沙场也不会不明不白，你不想知道，你哥那不为世人所知的另一面吗？”
卫骁沉默了片刻，开口道：“你说吧。”
李德清了下嗓子，似乎这是一件极其庄重的事情，事实看来，也确实如此。
“太祖皇帝建立大乾时是无敌之身。太祖认为他的这份力量能护王朝万万年，是王朝最坚定的盾，故取名「王盾」。异族渴望逐鹿中原并取得中原管理权，但「王盾」的出现让他们的这种渴望从基本不可能变成了根本不可能，为了抗衡「王盾」，他们采取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手段，制造出了一个能力与灵魂所相关的剑，取名「异刃」，有异族最锋利之刃之意。得「坤蟒」者，即为「异刃」。”
他顿了顿，确认卫骁全部听到后，才又继续说道，
“历代「王盾」与「异刃」水火不容，「异刃」可能来自于中原，也可能来自于异族，但每当「异刃」产生时，那些被选中的中原人便会抛弃自己的一切，选择与异族为伍，去追寻更高的地位与权利。”
话未说完，他突然停住了。
卫玄松是「异刃」，只不过他没有选择心底的欲望，而是选择了家人。
百年之内少见啊。
“你哥哥没有选择欲望。”他又继续说道，“他没有背叛，他不负卫家，不负大乾。”
至此，历史上不为人知的一面彻底露在世人面前，即使是一个人。
卫骁深吸了一口气，以往最让他厌烦的家族之名在此刻听起来却并没有那么讨人厌了。
这是一条难走的路，但卫玄松坚持下来了。
他看向兄长的墓碑，夕阳的余晖洒在上面，墓碑上的字都散发着金光。
他站起身来离开，他没有理由继续在卫玄松的墓碑前颓废。
李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开始不自觉的上扬。
玄松，你弟弟是个好苗子啊。
他的路你没有见证完，那剩下的，我来帮你见证。
你未教授他的，我替你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