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好了小姐!”
陆聆才从床上爬起来,正在梳头呢。
海棠拿着一张写满红字的纸一脸惊恐地冲了进来。
陆聆放下梳子,转头去问:“怎么了?”
“小姐,昨夜杜管家在牢房里畏罪自杀了!这是县衙送来的!”
陆聆脑子轰的一声炸开。
她猛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接过那张纸看了起来。
看了一遍又一遍。
见陆聆脸色越来越难看,海棠焦急地问:“小姐,这上面写着什么?”
陆聆看完了那张纸,又跌坐到了凳子上,心仿佛坠入了深渊。
她一脸哀戚地说:“杜伯伯的自罪书,他在上面说,他愧对陆家,无颜苟活于世……”
用手揉了揉太阳穴,陆聆觉得一阵苦恼,喃喃道:“我昨夜应该见一见杜伯伯的……”
这样的话他也许就不会自杀。
一阵悔意从心下蔓延开来。
“小姐,辛夷知道这事,她该怎么办?”海棠哽咽道。
陆聆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那份自罪书,沉声道:“你把自罪书还给县衙的人。至于辛夷……今后若她还愿意待在陆家,让刘管事多关照一下她吧。”
“……小姐,我知道了……”海棠哑着声音,一脸颓丧地去了。
陆家的案子很快便结了。
杜管家利用主家的信任以及自己的身份,从陆家茶庄、制墨作坊以及店铺等谋取银两上万两。
结案后,陆聆和陆澄一起去县衙把杜管家的尸身领了回来。
他的脖子上有一条勒痕,是在牢房中用裤腰带悬梁自尽时留下的。
陆聆和陆澄商量之后,厚葬了杜管家。
辛夷哭得死去活来。
宋老爷又写信来催宋文洲。
宋文洲待安葬了杜管家之后,便骑马回宋家去了。
陆聆这才抽空看陆家店铺的账簿。
“小姐,辛夷这几天一直伤心,都不和我说话。”
陆聆翻着账簿,低声道:“她这是在怪我呢。”
海棠无置可否。
“小姐,我想起一件事来。我记得我们回陆家之前,姑爷曾经出门,不知是什么原因。那个时候,你说姑爷出门肯定是为了处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等我们回来,一切就明白了。
“可是,”她挠了挠后脑勺,“我到现在还是想不出来原因。”
陆聆顿住笔,定定地看着桌面上的砚台。
“小姐?”
陆聆冷笑一声:“缘由之一,他想要在回陆家的路上,利用老虎害死我。只可惜没能成功。”
海棠气得跺脚:“姑爷就不怕老虎连他一起咬死吗?”
陆聆用指头点着桌面,喃喃道:“他定然是有什么自保的后手。只不过我们不知道。”
海棠闻言,用手指头捏着下巴,满脸困惑。
“至于缘由之二……”陆聆眯了眯眼,有些不确定地说:“我怀疑他插手过我陆家的产业。甚至,杜伯伯的死,可能与他有关。”
“这……这怎么可能?”海棠一脸不可置信。
陆聆道:“你说,当时我要去制墨作坊,他为什么要跟去?之后与钱智对峙之时,我让刘管事将掺了大漆和没有掺大漆的桐油对比,明明证据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他却还是帮钱智说话。
“他是什么人,他会这么好心帮钱智?证明他不想钱智被查出来。而钱智又是受杜伯伯指示。只是可惜,那晚我真应该见一面杜伯伯的。”
海棠闻言,抿着嘴不说话。
陆聆似乎是看出了她的心事,又说:“我只是猜测,没有什么证据。也许是我疑心重了一些。”
海棠安抚道:“算了,小姐,如今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只要咱们陆家无事就是万幸。”
陆聆点头:“你说得对,虽然我不能证明自己的猜测,但总归我们知道夫君他不是好人,以后多多提防便是。”
这时,陆澄从门外走了进来。
“阿姐,铺子里出事了!”
陆聆心尖一颤,忙问:“何事?”
陆澄道:“方才墨斋来人,说有人在铺子里闹事。”
陆聆一拧眉,旋即站起身来,道:“走,与我去墨斋看看。”
陆澄自然也愿意跟着去学学看,阿姐是怎样处理这些意外的。
海棠抓着披风跟在后面。
文心墨斋,是陆家卖墨条的铺子的店铺名,而出事的那一家离陆府并不远。
姐弟坐上马车一刻钟就到了墨斋。
陆澄刚刚将脑袋钻出马车,就看见墨斋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堆路人。
门口一个妇人正叉着腰朝铺子里叫骂,身边一个青年书生,红着脸不断扯着她的胳膊,试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