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再次出发。
陆聆骑在马上,已经稳稳当当了,而且,她今日觉得神清气爽。
虽然大腿上磨破的地方还在火辣辣的,胯骨还在发痛,但陆聆觉得自己完全有力气去与之抵抗,没有昨天前天那样痛苦了。
这真多亏了昨夜吸沈聿风身上的阴气。
想到沈聿风,陆聆不由将视线落在他的背影上。
他骑在马上,背影笔直如松,仿佛承载了千斤的重担也压不弯他的脊梁。
他身穿一袭黑袍,袍摆在马背上有节奏地起伏,仿佛一幅流动的画卷,描绘出他的神秘。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
陆聆忽然就回忆起初见那一夜,他从马车中掀起帘子,那张无比俊美的脸落入陆聆视线的时候,她明明感受到一股奇异的熟悉感。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之所以会觉得熟悉,是因为他和自己很像。
陆聆笃定,他也是半人半鬼。
不过,谁敢相信呢,堂堂王爷,会是半人半鬼?
这厢,陆聆在自顾自地猜测着。
前方,靖羽时不时转过头来看离他们两丈远的陆聆。
“王爷,属下去和宋夫人说说话。”
他心中还有疑惑没解呢。
沈聿风点了点头,他便调转了马头。
陆聆看着靖羽骑着马朝自己哒哒哒地行来,好奇地看着他的眼睛。
“夫人,你还好吗?”他让自己的马和陆聆的并头而行。
陆聆点头道:“很好。”
靖羽歪着头看了陆聆的脸好一会儿,而后自顾自地摇头:“可是你的脸色怎么还是这样差劲?”
陆聆伸出右手抚了抚脸颊,微笑道:“我的脸色不是一直这样吗?”
靖羽回想了一下,好像的确是这样啊,一直这么白,白得几近透明。
但是还怪好看的。
陆聆眨了眨眼,问:“靖公子,今早我醒来的时候,你家主子问我昨夜去哪了,是什么意思?”
她装出好奇而无辜的样子,双眼闪耀着迷人的光芒。
靖羽拧眉:“你真不记得?”
陆聆摇头。
靖羽看她真是一无所知的样子,疑惑道:“那昨夜为什么你会去乱葬岗?还晕倒在那里,是主子把你抱回来的。”
“啊?我去乱葬岗?”陆聆仿佛大吃一惊,而且很害怕,为了演得更像,她还将肩膀缩了起来,身体微微战栗,“乱葬岗……有那么多孤魂野鬼的地方,我怎么可能大半夜一人去那里?”
她咽了口唾液,好似被吓坏了。
靖羽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完全看不出半分破绽。
于是,他心中产生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夫人你不会是梦游吧!”
陆聆摇头:“我不知道。”
靖羽连忙说:“梦游的人没有意识,根本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我瞧着夫人症状就是如此。”
陆聆惊恐地说:“听说乱葬岗中有很多专门吃死尸的野狗野狼!”拍了拍胸口,她接着说:“幸亏你的主子再次救了我,我都不知道应该怎样感激他了。”
靖羽看了一眼沈聿风的背影,笑道:“我家主子不计较的。”
陆聆闻言不由眯眼问:“这是你替你家主子说的还是你说的?”
靖羽:“……”
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其实我家主子是个很平易近人的人。”
“是吗?”
靖羽点头:“对,和他很好说话的。”
“那为何他不同意我与你们一同前行去京城?”陆聆歪头问。
靖羽:“……夫人,怪我事先没有与主子说。”
陆聆露出温婉一笑:“靖公子,我开玩笑呢。你们救了我两次,我感激你们还来不及呢。”
所以她就不翻旧账了。
两人默了一会儿,靖羽视线扫过她的腿,问:“宋夫人,你的伤没事吧?”
听昨夜主子的猜测,那是溃烂化脓了啊,可她看起来好像没事一样。
陆聆也不装了,道:“我第一次骑马,把腿磨出血了,不过前夜抹了一些药,昨天走得慢,今日也慢,伤并无大碍,可以忍受。”
靖羽闻言,心中不由佩服起陆聆来。
像她这般没有骑过马,就敢直接上马狂奔的女子可不多啊。
他是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这般胆大,受了伤又这样坚强的。
想了想,他伸手去包袱里摸了一通,摸出一瓶药粉来递给陆聆,
“这是上好的金疮药。”
陆聆却没有伸手去接。
“我包袱中也有。”
靖羽解释:“这金疮药是上好的,你包里的,是从客栈里买的吧,效果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