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君山终于回到了日思夜想的大梁,会平州的知州许原以前是薛士荣的幕僚,同时也是许峰同族的堂兄,进城后,对他们这伙人的安置还算周全,他们进城时全城的老百姓也都夹道欢迎。
在城内安顿好后,萧君山身边现在能动也就刘大飞一个人了,他们进城时一个个都蓬头垢面的,像乞丐一样,以前陈敏给他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他能带走的都带走了,其中就有一颗价值不菲的夜明珠,他一直随身带着。
“拿去当了,给兄弟们置办一身干净的衣服,回了大梁,咱得收拾得干净点儿!”
“是,头儿,我这就去办,那你呢?”
“我去知州府一趟,找许大人。”
刘大飞走后,萧君山便一个人朝知州府的方向走去,这些日子涌入会平州的难民也不在少数,许原倒也算得上是个好官儿,到处筹集粮食,大开粥棚。
他整日为难民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实在没办法抽身,所以迎接萧君山等人进城的事情也是派手下的人去做的,萧君山也表示理解,他会在许安顿好兄弟们后,自己去知州府等他。
萧君山走在路上,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每走一步路都感觉十分费劲儿,他找了一处墙角一只手撑在上面,甩了甩头,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看周围的事物甚至都已经出现双影。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当场便昏死过去。
他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被痛醒的,剧烈的疼痛直冲天灵盖,将他疼得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宛如诈尸一般,惊得面前的女子连声惊叫,一不小心便将旁边的药瓶打翻。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这个东西敷上去会这么疼!”
萧君山喘着粗气,脸上依旧没有一丝血色,他扫了一圈周围,这明显是个女人的房间,上好的朱漆家具,象牙镶的十二扇云水间立屏,如雾似烟的葛黄色帷帐,甜白瓷细柳花觚,粉彩茶盅,临窗的紫檀大书案前还放着插满玉兰花的汝窑梅瓶。
听到里面的喊叫,外面立马急匆匆地跑进来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女子生得十分美丽,她的美是艳而不俗,媚而不妖,把端庄与风情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完美融合。
刚刚给他上药的女子穿着则朴素得多,看样子应该是服侍她的丫鬟。
“关琳姐。”
“小桃,你先下去吧。”
“是。”
打发走了小桃,女子一边收拾小桃打翻的伤药一边向萧君山赔不是。
“小桃这丫头做事总是冒冒失失的,实在是不好意思,将军。”
收拾完,关琳起身朝萧君山行了个礼,然后开始自我介绍起来,“小女子姓关名琳,适才我在楼上见到将军倒在了旁边的巷子里,便让人把将军带到了此处。”
萧君山看着她,又看了看四周,愣愣地点了点头,回道:“多谢!这里是?”
“烟雨阁,这里是小女子的房间。”
他再低头一瞧,自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掉,现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那套被血泡透的铠甲此时正挂在床边,他刚刚就是穿成这样走在街上的。
关琳这时也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叫人送来了一套干净衣裳进来。
“将军,我见您之前里面那身衣裳上面全是血,已经破得不能穿了,就自作主张帮将军你处理掉了,这是我们后厨任大哥的衣裳,您先将就着穿一下吧。”
萧君山顿了一下,点点头,接过她递来的衣服,他浑身上下全是伤,几乎只要一动,伤口就会传来阵阵剧痛,穿衣服自然也是十分不便。
“我帮你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
“没事!”她朝着萧君山莞尔一笑,随后也不等他答应,就上手去帮他穿衣裳。
她身上很香,细腻而恬静,她的手很白很软,像是没有骨头一般,他能感受她温暖的呼吸,柔软的发丝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脖颈,带着点点酥麻。
“还没请教将军的名讳......”
“萧君山。”
听到他的回答,关琳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有些惊讶地看向他,“您就是萧将军?”
萧君山顿了一下,点了点头,“就是我!如假包换!怎么?你知道我?”
“当然知道,您的事迹这些日子早已经在整个会平州传开了,今日能有幸见到将军,实乃小女子的荣幸。”
关琳眼中此刻满是激动,和大多数梁人女子不同,梁人女子大多中意像刘洪当兵前那样的白面书生,即使萧君山的相貌并不比他们差,可她们还是更喜欢那些拿笔的文人,而不是他这样拿刀的武人。
关琳不一样,她虽是这烟雨阁的花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照理说她也应该会喜欢一个生得干干净净,满腹才华的文人才子。
可是即使每日都会和慕名而来的各地才子吟诗作对,可她却从来都对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