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那毒是闫玉萍下的,郑少翎也没敢再查下去了。
阿檀中毒一事,便被他用“食物不干净”的借口,搪塞过去了。
膳堂里的那个小伙计,也不知所踪。
但霍芸书也不傻。
起初吵着要查到底的人是他,如今敷衍着要把这件事翻过去的人也是他。
如此反差,霍芸书怎么会猜不到其中缘由。
有一日,她叫人把闫玉萍请到了碧落堂来,借口说要请教下阿檀的生活习惯。
闫玉萍也不敢拒绝,只好来了。
霍芸书将阿檀抱在怀里,坐在饭桌旁,一边逗他,一边跟闫玉萍聊天。
闫玉萍看见小小的阿檀躲在那个女人的怀里,张着小嘴呆呆地笑,两只天真懵懂的眼睛跟着霍芸书手上的波浪鼓滴溜溜地转,心里颇不是滋味。
“阿檀在这,一定给夫人添了不少麻烦。”闫玉萍道。
“谈不上麻烦不麻烦的。只是责任罢了。”霍芸书垂眼看着阿檀,不急不缓地道,“既然祖母吩咐了,我就要尽责。我这碧落堂,有什么好吃好喝的,一定少不了他的。我有一口吃的,他就有一口吃的。”
闫玉萍眉头微皱。
她觉得霍芸书在暗中敲打她。
抬眼,正好撞见霍芸书故作漫不经心地投向她的眼神。
温柔却冷静。
闫玉萍心中一跳,却故作平静。
“难为奶奶费心了。”
离开碧落堂时,闫玉萍已是一肚子气。
但她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
闫玉萍离开后,霍芸书便吩咐凌月把孩子抱走了。
凌兰过来道,“小姐,经你这么一说,那闫姨娘,肯定不敢再给你下毒了。”
霍芸书忖量了下,“但愿吧。”
她现在只想保命。保住了命,她才能为霍家做更多的事。
“凌兰,带我去找苏姨娘吧。”
凌兰听话,应了句“是”,马上去给她备车。
到了山上,一进屋,霍芸书微微一怔。
那九皇子,陆延均也在。
“芸书不知姨娘这里还有客人。”她立在门边,福了下身子。
陆延均也怔了一瞬。
但他马上站起来,行了作揖礼,礼貌地道,“见过姑娘。”
有礼有节,风度翩翩。
苏姨娘站起来,挽过霍芸书的手臂,“芸书,我们刚刚还在谈你呢。”
“谈我?”
“说你啊,记性差,连延均都记不得了。”
说着,苏姨娘把她拉到了陆延均身边。
“芸书姑娘请坐。”陆延均伸出手来道。
“我呀,不是芸书姑娘了。”霍芸书没坐下,只是垂眼笑了笑。
陆延均愣了一愣,才琢磨出她话里的意思。
他这才注意到,霍芸书梳的,是妇人发髻。
“芸书已是靖安侯世子夫人了。”苏姨娘解释道。
话音落下,那些模糊的往事,重新浮现在陆延均的心头。
他记起来,七年前的某一个早上,他的兄弟告诉他,霍家被抄家了。
十九岁的陆延均,立刻想到了那个曾陪他一起读书的霍家姑娘。
他到处问人,却没有问到她的下落。
毕竟霍家的事,像那烫嘴的山芋,无人愿提。知道实情的人,更不稀罕多嘴。
陆延均不清楚霍芸书的去向,也是自然的。
久而久之,“霍芸书”这个名字,便成了深埋他心里的一根刺。
直到前不久,陆延均在上山时碰见了摔倒的她。
那眉眼,那惊鸿一瞥,那一见如故之感,让他颇为震惊。
后来,他才知,她正是他的故人。
可那绝色风华,已是他人妇。
“夫人,是延均失礼了。”陆延均又拱了下手,“请夫人恕延均无知。”
“九皇子多礼了。”霍芸书笑了笑,“姨娘这里有客人,我还是不打扰了。”
她要和苏姨娘说的话,就算是陆延均,也不方便听。
“芸书,来都来了,坐一会儿吧。”苏姨娘执意要她坐下。
霍芸书不好推辞,只好留了下来。
苏姨娘刚刚给她斟了杯茶,山下就有人喊,“苏娘子!你的菜又被那猪给吃了!快来赶一赶啊!”
苏姨娘在底下有片菜地。山间有户人家养的猪,经常撞开猪圈,咬她种的菜。
屋里的人闻言,都笑了。
苏姨娘也含着无奈的笑摇摇头,“我去看看。”
“姨娘,我跟你一起去吧。霍家农庄上的猪,以前是我管的呢。”凌兰说道。
她们出了门,屋里只剩下霍芸书和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