份,小伙计才恍然大悟,“那这位就是闫姨娘吧?”
“你为何觉得我是闫姨娘?”凌月故作懵懂地问。
“啊。”小伙计怔了一怔,意识到自己十有八九认错了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看之前都是闫姨娘来这里,想当然了。不好意思。”
“闫姨娘经常来这里?”郑少翎问。
“也不算是吧。偶尔来,放点钱,补贴点家用什么的。”
郑少翎的脸色微微一沉。
“她在这里放了多少钱?”
“也没多少。按世子您的家底,那些钱不过是九牛一毛。世子您就放心吧。”
“多少?”郑少翎追问。
小伙计意识到不对劲,犹豫半晌,才赔着笑说,“我记不清了。估计也没有多少钱。”
“有没有字据?给我看看。”
“字据都存在闫姨娘那里呢。我这里真没有。”
郑少翎思忖了下,从怀中拿出几块碎银,放到小伙计手里,低声道,“烦请你再去帮我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字据。”
小伙计踌躇了下,收下银两,低声应道,“好的。”
他上了楼,在狭窄的木质走廊上弯弯曲曲地绕了好一阵,最终停在了最角落的一间房门前。
小伙计轻叩了两下门。
“进。”
门内传来的声音,低沉而利落。
小伙计推门而入。钱庄老板坐在里面,就着一本书,独自一人慢悠悠地品着茶。
他眼睛也不抬,不急不缓地道,“你是个聪明人。有人闹事,你就顺着他说便是。”
以往小伙计上来,大多都是因为客人闹事,他处理不了。
“不是闹事。”小伙计关上门,走来一五一十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老板终于肯放下书,正眼看他。
“你啊,就是话多。什么有的没的都跟客人说。”
小伙计自知理亏,只能低头认错,又道,“那现在该如何是好?”
“随便拿两张字据应付他就是了。”
“能应付得了吗?”
“如何不能?说点好话哄哄,把他打发了便是。要是他一急,逼着我们拿钱,我上哪儿给他找钱去?”
小伙计点点头,恭敬地欠了欠身,离开了房间。
他随手从木盒子里取了几张数额小的字据,给了郑少翎。
郑少翎算了算,闫玉萍在这里,不过外借了二百两银子。
区区二百两,郑少翎也不好拉下面子来发火。旁人要是听见了,兴许还当这位世子心眼小没本事。
所以,郑少翎只好向小伙计道了句谢,带着凌月走了。
凌月却心里打鼓:闫姨娘怎么可能只外借了这么一点儿银两?
路上,她斟酌再三,还是开了口,“少翎,你相信那小伙计的话吗?”
“有凭有据,我如何不相信呢。”
“说不定,那小伙计就没有把字据全部拿出来。”
“为何?”
“怕你不高兴,把钱要回去。”凌月表现出略显为难的模样,缓缓说道,“毕竟,账本上那两千多两的空,不是小事。我们还是要审慎一点,不要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才好。”
郑少翎觉得她说的不无道理,思忖着点了下头。
回去以后,他怕打草惊蛇,并没有跟闫玉萍提高利贷的事。
第二天,郑少翎便开始暗中盘点郑家的账。
府里、铺里、庄上,每一笔账,他都亲自去查。
而闫玉萍也怕自己的事迟早暴露于人前,便到处借钱,想要填补上这巨大的漏洞。
她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何老爷。
为此,她又一次去了何府。
何老爷对她早无旧情可言,只是碍于面子才勉强准她进府,来书房单独谈话。
听说她要借钱,数目还不小,何老爷当即回绝:“何府虽然有钱,却也不是做慈善的。你口口声声说是借,恐怕,是想让我送你千两银子吧?”
闫玉萍干笑了两声。
“何老爷,您别说这么看不起人的话。当初我在江南,是什么样的排场,您也知道。千两银子,一个晚上就能挣得回来。”
“你再厉害,那也只是当初。现在,你靠什么挣钱?靠你那恩功寄禄的丈夫,还是靠你那孩提之年的儿子?”
何老爷云淡风轻地说完,端起杯来悠闲地品着茶。
闫玉萍心中不快,但也只能保持着微笑的神色。
想了一想,她忽然笑道,“我啊,不止有孩提之年的儿子,还有一个垂髫之年的儿子。”
何老爷瞟她一眼。
他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但他故意不问,脸上依旧含着淡然的笑意,垂眼,捏起盖子,不紧不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