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事出有因。
阿婉虽心里胆怯,但还是摊开手道,“你把方子还我。”
“还你呢,倒可以。这方子上的药,我们也能一样一样给你抓齐,不收你一分钱。只要你不再为周海作证。”矮个子晃着手中的纸,嬉皮笑脸地看她。
阿婉沉默不语。
“怎么样?”高个子冲她挑眉,“我们可是很大方的人。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绝对不会再为难你。明天一早,我便派人把药齐齐整整地送到贵府。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阿婉怕引来更多的祸端,只好道,“我依你们就是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
矮个子将手上的方子整整齐齐地叠好,重新塞回阿婉手里。
“这样就对了。明日,你在家中等着。会有人送药材去的。姑娘,你可要说话算话。”
“嗯。”阿婉接过纸,淡淡地应了一声,又道,“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二人点头,目光上下打量着她,暗含着戏弄的意味。
阿婉稳住心神,转身便去。
她不敢回头,步伐匆匆,生怕再惹上他们。
回到家,梅姨问她是否抓齐了药。
阿婉怕母亲担忧,只好道,“还差几样,基本抓齐了。”
梅姨也没有多问了。
第二天一早,阿婉便出门,往王府去。
她刚一推开院门,便见昨日那高个子立在门口,手捧着几个纸包。
“哟,这么早出门,上哪儿去?”高个子还未敲门,便见她出来,有些意外。
阿婉有些心虚,便推说要上街买菜。
高个子也没多想,就把药递给她,“喏!说话算话!”
阿婉接过了药,低低地“嗯”了一声,就关上院门,回屋去了。
“这小丫头,真没礼貌。”高个子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骂骂咧咧地走了。
“谁来了?”梅姨听见声音,不由得问。
“药房的伙计,昨日我向他付了钱,说有药就马上送来。”阿婉道。
“好,好。”梅姨应着,又重重咳了几声。
“娘,我马上给您煎药。”阿婉道。
她说着,便快步走去炉子前。
将那高个子送来的药拆开时,阿婉心中,不由得泛起几分悲凉。
服侍母亲喝完药后,她便出了门。
陆延均正要出门办事,却听阿和说,有个年轻姑娘来了。
“年轻姑娘?”陆延均有些讶异。
阿和明白他的惊异从何而来,忙道,“不是宋姑娘。是上次跟宋姑娘一起来王府的。奴才记不得她的名字了。”
陆延均想了一想,便猜是阿婉来了。
他的神情稍稍冷静了点。
“我出去见她。”
陆延均出门时,阿婉正坐在门一侧的石狮子旁发呆。
“阿婉。”他走去问好。
阿婉听见声音,忙起身行礼,问他怎么出来了。
“我正好要出门。你有什么事吗?”
阿婉抿了下唇,神情有些踌躇。
“不必顾虑。但说无妨。”
阿婉便放轻了声音,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他。
“王爷,阿婉人微言轻。除了王爷您,阿婉实在不知该求助谁了。那齐大欺辱我在先,却反倒让那路见不平的周公子坐了牢。我这心里,实在是愧疚难当。那齐家人,怕我作证,现在也处处为难我,让我没有办法为病重的家母抓药。求王爷为阿婉做主,帮帮周公子,帮帮我吧。”
陆延均立刻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帮你。我不会让那你们出事的。最迟两天,一切事情皆可摆平。你相信我。”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阿婉说着,就要下跪道谢。
陆延均赶忙搀住了她。
“对了……你说的那周公子,是在县衙里当主簿吗?”
“是。王爷您认得他?”
“不,不认得。只是听说过。”
那日阿和见了周海与霍芸书攀谈,便急急忙忙地回府禀报。后来,阿和打听到,那周海是县衙主簿,是一个踏实善良的人。
阿婉如今的求情,也正好佐证了这一点。
陆延均稍稍放下了心。
他已不敢奢求芸书能成为他的妻子了。如今他最大的心愿,便是她能过得好。
若芸书真与那周公子心意相合,起码他不会辜负芸书。
至于物质上……陆延均想,他可以帮到他们。
阿婉漫应着点点头,又笑了下,随口道,“幸亏有芸书姑娘。不然,我还不知道周海为我坐牢了。”
“芸书?”陆延均顿时燃起了好奇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