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海静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那齐老爷当天得知周海无罪释放了,大为震怒,叫家丁赶紧把县令给他喊来。
不到半个时辰,县令就急急忙忙地赶来了。
一来,他便连连弯腰道歉,说这件事,他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
说着,县令凑到齐老爷耳边,压低声音道,“齐老爷,有些事,我想私下跟您说。”
齐老爷扫了他一眼,便一抬手,赶其他伙计下去了。
门一关上,那县令便道,“齐老爷,这话您可能不爱听。但是齐少爷那个晚上……的确曾酒醉骚扰其他女子。王爷府有人看见了。我怕再生事端,传出什么闲话有损齐少爷的名声,只好把那周海放了。”
“王爷府?”齐老爷眼睛一眯。
“是啊。王爷的随行太监特意来找我,说了这事。他说当晚,就看着齐少爷抱着那姑娘要亲,还喊着‘芸书芸书’什么的。那太监让我把这事压一压,说齐家人有头有脸,可千万别把这事传出去。那周海是穷人,光脚不怕穿鞋的。让我谨慎处理。我没办法,只好下令放人了。”县令一五一十地道。
齐老爷本不太相信他的话。但听见自己的儿子喝醉了酒竟喊“芸书”,他便觉得这件事有些可信,不像是胡编乱造。
他沉思了下,忽而咬牙骂道,“这小子!果然!赌钱也就算了!喝醉了酒,还真在外面给我惹骚!”
“我今天来,就是想向您说这么一个情况。我看啊,这事,我们还是低调处理吧。那太监说的,属实在理啊!”
齐老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长叹一声气,“罢了,我们自己理亏。往后这事,不必再提了。”
县令点点头,便离开了齐府。
那齐老爷静坐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按捺住怒气,冲去找齐大。
齐大正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嗑瓜子。
一个家丁坐在床头,正绘声绘色地给他说书。
“砰”的一声,门被猛然推开。
齐大吓了一跳,身子一抖,往大门看去。
见是齐老爷出现在门口,他笑了笑,“爹,我当是地震了呢。什么事呀?”
话音落下,他注意到齐老爷严肃的神情,不由得紧张起来。
“你头上的伤可好些了?”齐老爷抬了下下巴,示意那家丁出去。
那家丁点点头,赶紧关上门跑了,生怕板着一张脸的齐老爷迁怒自己。
“好些了。爹,出什么事了?”齐大从床上起来,给齐老爷倒了杯茶。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老老实实告诉我!”齐老爷在桌边坐下,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
齐大吓了一跳,稳住心神,“爹,我真什么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什么都不记得?”齐老爷冷笑一声,“我原先还当别人是故意栽赃陷害我们齐家呢。结果,不止一个人跟我说了你那晚干的龌龊事!”
齐大有些心虚,手心里不由得开始发汗。
那晚的事,他酒醒之后,都原原本本地想起来了。
见齐大没说话,齐老爷便知,那晚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他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着齐大的鼻子骂道,“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在家中禁足,哪也不许去!”
撂下这句话,他袖子一甩,气冲冲地转身离去,留下齐大不知所措地立在屋里。
过了几日,梅姨的病情好些了,阿婉便抽空来周家探望周海,还给他带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
“若不是因为我,周公子也不会遭到这般折磨。”
周海在家睡了几日,精神恢复了些。
可阿婉也看得出来,监牢几日,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面庞不像从前那般神采奕奕,总觉得透着一种疲倦的蜡色。
“阿婉姑娘,不必客气了。得亏你去找了王爷。我和家父家母正商量着,准备去王府拜访王爷呢。”周海道。
阿婉笑了笑。
她见今日天气正好,便提议一同去。
周海答应了她。
在王府里见到陆延均时,周海不由得在心里暗自慨叹:真是个一表人才的人物。
他向陆延均递上周父周母提前准备好的礼物:一套文房四宝。
陆延均瞟了一眼,便知这礼物价值不菲。
他暗想:周海家不是家境一般,如何送得起这样的礼物?
想了一想,他婉拒了周海的礼物,“那齐大作恶在先,本王只是主持了公道。这礼物,还是不必了。心意,本王领了。”
但周海却执意要将礼物送给陆延均。
陆延均不便与他多次拉扯,只好收下了礼。
而后,陆延均又问起周海家中的情况。
周海说自己父母是开店卖布的,又说起自己即将赴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