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后还是没有找到风筝,空手回去的时候二哥看着我失神的模样,好像也猜出了点什么。
“离儿,没有找到的话,那便就不要了,藏宝斋里那么多的风筝任你选择,拘泥于那一个风筝做什么?”
我点了点头,只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忽然明白大祭司所言,她说的今天回来的人并不只是父皇,还有上官卿,我也蓦然明白了苏黎问的那一个问题,确实,她打小便聪明而又睿智,此刻作为一个局外人,远比我想象的更加深远,她知道父皇是不会放过上官卿的,所以她那日才会询问我,可是当时的我并没有想那么多,亦或许,只是因为我自己不愿意想。
“离儿,你知道了么?”
一路的沉默无言之后,等到了我的寝殿门口,二哥才终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父皇把大哥留在北国,他将会是北国新的皇帝,对吗?”
我目无神的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二哥没有说话,但却已经是回答了,我的心里亦有了答案。
站在苏离的角度,站在南国公主的角度,我此刻应该是开心的,和亲的一年多之内,我无数次的想念家乡,却又回不到家乡,如今终于回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地方,自己的国家也在父皇的带领下逐渐的强大,南北两国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也确实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我想我不应该觉得有任何的失落,就像那个宫女说的,能在这样一个强大的国家,我甚至应该庆幸,可是此刻,我却能明显的感受到我的心在痛。
是因为上官卿吗?
我又回忆起了母后所言,两国交战,最忌的便是情感,母亲也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才会在当时提醒我,或许尽管我装的再淡定自若,他们却是我至亲的人,他们也能一眼看出我的伪装。
“二哥,没事的,能够吞并北国,这定然也是父皇和大哥他们深思熟虑的结果,况且两国局势已经隐隐有些不稳定了,这次如果不做出如此决定的话,往后想必更是后患无穷,我明白。”
我此刻沐浴在阳光之下,眼神之中明暗交杂,二哥别过了眼睛。
“离儿,你不要后悔。”
二哥而后又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悬着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
我不应当后悔,这一切都是我自己选择的结果,况且如果南北两国合并,那淑妃与苏北辰便也可以返回故乡,见到他们的亲人。
二哥离开后我心乱如麻,去祭祀台找月洗时,她就那样站在高处,我不知她在想些什么,我仰头看着她,还是没有上去。
或许她说的对,我应该去找解忧师。
宫里常驻的解忧师名唤苍兰,是一位岁数大了的阿婆,她总是很温柔,很慈祥,所以每次她对我说话的时候,我都听的很认真。
也是她告诉我,我无论如何都会爱上宫里的那个人的,只不过是时间的早晚罢了。
而阿婆对我今日的到来并不觉得意外,反而顺势倒了一杯茶给我。
“就知道公主殿下今日会来,把您爱喝的乌龙茶都给泡好了。”
我想此刻我应该笑一笑回应她,可是我却挤不出一个笑容来。
“公主啊,那人如今就在我们南国的地牢之中,如果你想去见他的话,随时都可以去的。”
阿婆就那样柔声的说着,我捧着茶杯眼泪不停跌落。
“今日也不解忧了,我们俩就坐在这里好好的谈一谈,好么?”
阿婆笑着,她的笑容是如此的慈祥,像是暖春的风一样,让我打心里觉得温和。
我点了点头,阿婆道:“倘若你心里真的有那人的话,那那人如今就在我们南国,你想见到他什么时候不可以啊,有什么话,你和他没有说清楚,那你们两个人就好好的谈了谈,说清楚了,这一切的关系也就没了,但倘若你的心里没有那人的话,你只是想见见他,说不定他也有话想要对你说呢,你也知道我们南国的地牢,哪怕是一只老鼠都休想跑出去,所以你不愿意听的话,那就不听了,若是哪天又想听了的话,那去见见他又何妨呢。”
我点了点头,阿婆拉着我手,轻轻的拍了拍。
“离儿,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有时候看着你苦啊,我的心里也是苦的,阿婆为多少人解过忧愁,可独独面对你的时候,总是不能给你一个最正确的答案,因为解忧啊,就是要按照中庸之道,可是阿婆的心又总是偏向你这边的。”
阿婆就那样与我说了很久的话,我的心也逐渐的安定了下来,尽管我很清楚这样的安定只是短暂的,但总比一时的心乱如麻要强的多。
在告别阿婆的时候,她给了我一个拥抱,“离儿啊,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其实去了北国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回想,倘若不是在南国处在这样的温柔乡里,我的心是不是也会多一份毅力,我是不是也会在面对那些问题时有自己的思想与成见,而不是无力去改变,只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