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孟文渊说了酉时要带她出宫去见意中人,孟文君便也是格外的欢喜,脸上常挂着笑意,纵是与自家兄长合奏一曲,亦是欣喜非常。
至酉时,孟文君便也与孟文渊坐上了出宫的马车,只可惜行驶许久,马车也才停下了。
她虽未曾看到沿途景致,可按理来说至容府也未必用这么长时间。因此,她便也是满目疑惑的望着自家哥哥。
“二哥,不是说带我去见意中人吗,为何坐了这么久才停下了?”
一语出,孟文渊却也是笑而不语。
片刻,他便也掀开帘子,接过洛枫手中的水碧色帷帽,而后轻轻为孟文君戴上。
至此,他也才浅浅道“稍后你便知道了”
语落的那一刹,孟文渊便也下了马车,他瞥了一眼青衣袂男儿装扮的端砚,端砚便也上前将孟文君扶下马车。
今日,孟文君与端砚皆是男儿装扮,故而孟文君下了马车,二人便也只是并肩而行。
行至楼内,孟文君也才掀开面前水碧色的轻纱望着面前,这家店一楼二楼皆是宾客如云,不过却都是男子。
众人面前放着茶盏小食,俨然一副痴汉神情,他们望着一楼中央的台子,眸光也未偏转。而他们坐在一处角落里,她便也卸下了帷帽。
谁知她刚垂眸端起一盏茶,便也听到众人的呼喊声“好…离月姑娘来一曲!”
闻语的这一刻,孟文君也才抬眸而望,那台子上立着的便是他们口中的离月姑娘,此女子生就一副好模样。
台上的她杏眼微敛,眉间以朱砂绘就桃花形状,墨发绾以翠髻。那髻后还垂着水碧色丝带,一袭月白色长衫,纤长素手将那棕色琵琶紧紧抱住。眼神干净清澈,倒是给人以清纯娇憨之感。
至此,孟文君也才知晓孟文渊的意思。如此也就不奇怪为何让她与端砚身着男装了。
“你带我来此便是看此天仙美人儿的吧?”
“此女便是我的意中人,不过天仙美人儿倒是谈不上,毕竟妹妹才是大周第一绝色”幽幽言语落地,孟文渊便放下茶盏,轻摇手中折扇。
一语幽幽,孟文君便也算是明白了…难怪这二哥始终未娶,原来竟是倾慕这个妙人儿…此女虽身处这般场地,可那眼眸里却也是万千清浅,未曾夹杂半分欲望。
正当孟文君思索之际,忽听那台上的离月姑娘高声道“奴家今日在此献丑了,今日所奏之曲为《有所思》乃是当朝文书公主所作之诗,距今已有一年之久矣”
言语落地的那一刻,她便也坐在椅上,而后怀抱琵琶,口中低唱——
提笔欲落惊四座,怎料离愁与别恨。仰看世人尽同欢,俯首一人书相温。人生在世不称意,岂能事事皆顺心。余愿长安终无忧,他朝相逢共宝珍。
虽是孟文君当日醉酒所作之诗,可她们二人唱来却也是格外不同。那时的孟文君,也不过只是浅浅相思,低低哀愁。
可惜啊,如今在这离月姑娘口中听来,却也是闻之皆悲。心头似有那千百只蚂蚁在爬,直叫人悲从中来,无尽哀愁。
正当众人低沉之时,孟文君便也戴上帷帽,而后低沉道“此诗被姑娘这般弹奏,却也平添些许哀愁,在下可否有幸与姑娘楼上切磋一二?”
离月循声而望,看到的便也是一个带着帷帽,却又身穿墨青色衣衫的男子模样。可看开口之人身旁坐着孟文渊,她便也猜测出一二。因此,便也起身向孟文君行礼。
她虽躲避孟文渊,可他毕竟是当朝皇子,又时常为她千金一掷,她又怎能辜负他一番心意。
下一刹,她便也望着孟文君缓缓道“奴家虽是卖艺不卖身,可若公子想要与奴家切磋诗文,也应先赐奴家些钱财才是”
言语落地,孟文君都还来不及拿出钱袋,那孟文渊便让洛枫捧了黄金上前递到楼主手中。这醉欢楼的楼主亦是女子,不过却已是半老徐娘。
见了钱财,她自然也是笑的欢喜。便也示意离月与孟文渊等人去楼上厢房叙话。
待得离月与他们离开,徐楼主便也站上台子,而后高声道“诸位莫急…接下来便请陌雪上台令诸位一观!”
一语罢,那些焦急的人便又静了下来,而后又高呼道陌雪,陌雪。
于他们而言,陌雪也好离月也罢,不过是供人观赏的玩意儿罢了,他们可不似孟文渊,将那离月捧在手心,奉若神明。
孟文君一行人上了楼,便也进去一个房间,此房间里悬挂着梅兰竹菊,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檀香木桌木椅安好相放,那桌子上放着的便也是笔墨纸砚,那榻上的纱幔竟也是月白色,看起来倒也格外符合离月给人的感觉了。
望着,端砚便也不由得暗自称赞,此女虽是这醉欢楼中女子,可看那言谈举止房里陈设却也丝毫不像风月之人。
孟文君卸下掀开面前纱幔而望的那一刹,便也被这房中的陈设惊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