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月姑娘果真是个妙人儿,这屋中陈设也是格外的脱俗”
“姑娘谬赞了,奴家不过是喜爱这些罢了”
一语轻落,离月便也上前为孟文君兄妹二人斟了茶盏,而后毕恭毕敬的递到他们手中。也才坐在椅子上,复又为他们弹奏一曲。
一曲奏罢,离月便也放下琵琶,转而毕恭毕敬的向着孟文君行礼。
“此处没有外人,姑娘不妨卸下帷帽”
幽幽言语坠地,便似那清泉之水浸入心中一般,孟文君也更是钦佩此女。自己已是穿着男装,又压低了声音,可她却还是知晓真实身份。
彼时分,孟文君却也卸下帷帽,顷刻间露出的便是一副花容月貌的模样来。一旁的孟文渊却也只是笑着饮茶,继而便也放下杯盏,而后为离月斟了杯茶递到她手里。
“奴家多谢殿下…”
那离月兀自饮了口茶,便也将茶盏轻放,继而满目疑惑的望着孟文君。
“姑娘既随瑞王殿下而来,想必也是皇室之人,奴家斗胆一问,姑娘究竟是何人?”
离月望着孟文君,虽是四目相对,可二人眉眼里却都是清浅。只是她的眼里多了些疑惑,孟文君的眼里多了些笑意罢了。
下一刹,孟文君便也轻放茶盏,而后浅笑道“区区名讳,何足挂齿…我也不过得了便宜生在皇家,唤瑞王一声二哥罢了”
一语出,离月却是一惊。唤瑞王一声二哥,又生在皇家,想来便也是文书公主了。
是了,这大周王朝,除了文书公主,可便再没有其他公主了。因着这般缘由,那离月便也起身,而后跪倒在地,行以大礼。
“奴婢拜见公主殿下,还请公主恕罪”
见她这般乖巧,又是这般客气,孟文君便也觉得此人甚好,竟也甚于宫中那些勾心斗角的宫女宦官们了。
她孟文君是大周唯一的公主,自幼便也戏文认字,看戏听曲,可身边独有端砚陪着,今日见这离月这般知礼,她便也觉得心中欢喜。
故而,她便起身上前将离月轻扶,口中便也不住的称赞道“如此妙人儿,也难怪二哥整日惦念着,将你视为意中人了”
“奴婢自知身份卑贱,哪里入的了殿下的眼,不过是殿下抬爱奴婢罢了,公主才是顶顶好的妙人儿,是我大周第一绝色”
闻语,孟文君便也笑着,她眉间的桃花此刻便也闪着红光,在这烛火掩映下显得格外好看。
可离月却只是垂着眸子,不敢多看。
她对孟文渊,一来二去虽也是动了情分,可她自知身份卑贱,入不了皇家。因此,她便也时常躲避,今日她见到孟文渊,虽是相思之意稍减,可她却也不敢抬眸相看。
自古婚姻便是门当户对,她不过一介风月女子,哪里又配得上堂堂瑞王。
刹时间,屋里便也是万般沉默。
只是下一刹,孟文渊却也笑道“若我知晓君儿未曾看轻你,我早该带她来看你了”
“承蒙殿下厚爱,殿下以后还是莫要带公主来此风月之地为好,醉欢楼中鱼龙混杂,万万不要污了公主的眼才是”
一番幽幽言语,孟文君便也深感同情。素日里,她只是疼惜那些戏中人,如今见了离月,便也知此人比那戏中人更苦了。
同是女儿家,自己享尽万般荣华,又与意中人定下婚约,可此女却也身处此地饱受磨难。
思索间,孟文君便也不免轻声叹息。